盛瑾懶散地看簡以潯,什麼嘛,“沒結婚就嫂子嫂子的,哥你不是這樣的。”
“我讓你道歉。”
盛瑾要被逼哭了,沒好氣地丟下一句“對不起”,就擦著鼻子跑開了。
季淮嶼把簡冠軍拉過來,猶如注入一劑強心針,“簡冠軍,你姐性子就硬,你也不能軟,你是男人,不能做睚眥必報的小氣人,也不能做任人魚肉的盤中餐。”
簡冠軍點點頭。
季姚烯認可地拍了拍簡冠軍的背,季家人就沒有軟的,準季家人也不行,她也不會帶一個慫包出來。
季姚烯和季淮嶼去給長輩們敬酒,這是媽媽的告彆演出,業界的大人物都來捧場,身為兒女自然要給她撐場。
季淮嶼拍了拍簡以潯的後脊,心照不宣地點點頭。
湖邊觀景台桌上擺著一杯紅酒,一塊蛋糕,簡以潯被服務生帶過去。
“簡女士,這是季先生安排的,蛋糕是特意吩咐後廚現做的低糖蛋糕,請你慢用。”
她點點頭。
湖光在夜裡會變成一麵鏡子,星光熠閃,月色皎潔,如一筆濃墨重彩,把白天的平庸塗抹成眾星捧月的畫麵。
“你叫簡以潯?”
簡以潯扶著欄杆,閉目拂風,暖暖的,絲絲涼,聞聲才不舍地緩緩掀開眼簾,望著粼粼的湖麵,她知道是盛瑾。
“就你,還想當我嫂子?我勸你早點死心。”
觀景台前是一條鋪滿鵝卵石的魚缸,金魚魚苗活潑而快樂,彎身拾起一顆石子,扔進湖裡。
須臾間,清脆的漣漪綻放,月影散開,富有釋懷的詩意。
“你哥的婚姻什麼時候輪到你操辦了。”
盛瑾一副高高在上成功人士對底層人士的輕蔑,“你不懂季家,我二十六了,我演出的收入到現在都交給媽媽,自己隻留一少部分,你知道我每年給這個家帶來多少收入嗎,我一場演出出場費就有二十萬,你呢,你一個小小醫生,一年能賺多少?”
簡以潯把杯中紅酒一飲而儘,紅酒與風,真是良配。
“以我對吳阿姨的了解,應該是你自己非要把收入交給家裡的,而且,你喜歡你哥對不對?你做的種種,隻是想討好你媽媽而已。”
她終於轉身,與她麵對麵,“我說的對嗎?”
盛瑾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簡以潯當她默認了。
繼續說,“你知道結婚流行彩禮這一說嗎,當然這件事和彩禮沒關係,我想說的是,彩禮是兩家聯姻的形勢,是非必要的,並不是買賣關係的賄賂,賄賂的結果是什麼?”
盛瑾隻是裝傻,她懂她話裡的意思,說自己用錢收買吳惠蘭,讓吳惠蘭知道自己對這個家是有價值的,可以為這個家帶來榮耀的,是可以繼承她的衣缽的。
“簡以潯,你玩不過我。”
聽罷,她揚了揚下巴,“抱歉,我沒有要和你玩的準備。”
“簡以潯,我告訴你,任何對我哥有意思的人,都是我盛瑾的仇人!”
《局外人》裡有一句話:當我聽某個人說話聽煩了,想要擺脫他時,就裝出欣然同意的樣子。
可還沒到時候,簡以潯突然想和她淺淺地玩一下。
“仇人嗎?那你打算怎麼報仇。”
盛瑾斷然她是怕了,她身上剛剛散發的涼意弱了,於是她走近簡以潯,虎視眈眈地,“魚、死、網、破,”說完突然大笑起來,“我贏了,你出局;我輸了,我們就一起死,怕不怕?”
她才二十六歲,眼裡的凶惡不亞於老謀深算的長者,透出一股邪氣。
簡以潯不怕,假女友而已,不身在角色裡的話,做事就容易多了。
比如拍戲的演員,被刀子捅穿了身體,他疼嗎,不疼,但是演的很疼,能給人看哭。
比如她小時候被打時,她疼嗎,疼,但是她表現不出痛感。
旁觀者清是真的,不用進入角色也是真的。
簡以潯下頜抬了抬,“季淮嶼,你來了!”
盛瑾像變身一樣,瞬間變的軟軟甜甜的,捋了捋公主卷發,“哥,我和嫂子聊天...”呢。
季淮嶼根本就沒來。
簡以潯也沒笑她,一副大佬退場的架勢,路過她時,說,“好,我替你哥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