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上海了。”
“我到醫院了。”
同時同刻地接受到對方的信息,簡以潯會心一笑,把手機放到白大褂口袋裡。
虞鬱的話她不是沒聽見,隻是覺得不明所以而已。
“簡醫生,我來醫院眼看四年了,還是實習醫生,你要是同意院長的安排去外科的話,今年我肯定就能升住院醫師了。”
“你把我當對手?”
她打開台式電腦,調取今天的就診記錄。
“是,我承認你比我強,各方麵都比我厲害,我就不明白了,每年趕上要升職的時候,總得有一個出來擋著的,我也有家要養,我實習醫生一個月9000,一旦升了住院醫師直接能一萬四,你知道這五千對我多重要嗎。”
簡以潯更不懂了,“你為了升職讓我換科室,這樣不對吧?”
“我要是有本事去外科你以為我願意在產科嗎?我承認我以前是和你作對,但自從你不計前嫌幫我分析病例之後,我再沒和你作對了吧?小芙在背後說你我都批評她。”
“虞醫生。”簡以潯把水性筆彆在兜沿上,半小時後有一台剖腹產手術,她要去做術前準備了,臨走前,她說,“我喜歡產科,我不能為了你換科室,你這半年進步很大,升個住院醫師不是難事,我幫你分析病例是因為我們是同事,是為了患者考慮,小芙還是小泡的說我什麼我不介意,你以後也彆踩她們護士捧高自己。”
門砰地被關上,虞鬱咬了咬唇角,追去,叫住了簡以潯。
“簡醫生,我覺得我還有進步的空間,需要多練習,你今天的兩台剖腹產手術我來做行嗎?就當是讓我鍛煉鍛煉。”
她點了點頭,朝著手術室相反的方向去了。
虞鬱路過護士站,正巧小芙的班,想了想,她說,“準備準備,和我進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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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院長難得清閒,確切來說是越來越清閒了,原因之一是簡以潯最近投訴率幾乎為零,像變了個人似的,早上還看見她和保潔阿姨聊天。
付院長非常滿意:還得是祖國暖人心。
清晨第一泡茶還冒著熱氣,紫檀壺氣孔上飄出縷縷檀香,禪意斐然。
見來者是簡以潯,他勢在必得的認為她應該是同意去外科了。
沒想到她說的是關於升職的事。
她特彆能理解虞鬱剛才的某一句話。
“我也有家要養。”
可能虞鬱的擔子沒有她當初重,她未婚,所謂的養家,應該是父母,也可能涉及到爺爺奶奶輩的老人。
雖然對虞鬱踩高捧低,推卸責任的性格她不苟同,但醫生靠的是判斷還有手裡的手術刀,以這半年的表現,她的資曆結合來看,升職住院醫師也是理所當然。
耳鼻喉科的實習醫生,大學畢業兩年就升為住院醫師了,她已經被院長沉澱了三年了。
正如院長和她說的,“我不是壓著她,簡醫生你要知道,實習醫生犯錯誤可以用實習兩個字來補救,一旦升職了,意義上就是正式的主刀醫生了,如果那時候她手術中出現了差池,就不是降職那麼簡單了,這也是我總讓她擔任你副刀的原因,你身上的穩是院裡大多數醫生遙之不及的,她這半年的進步,說起來你有一半功勞,其實我觀察了幾次,她手術時的操作手法和流程,可以說是模仿你。”
付院長說的不無道理,產科主任也有意讓虞鬱跟著簡以潯學習,她的各種手法和簡以潯越來越像。
“所以,付院長,她不應該停留在模仿階段了,如果一直在實習醫生的位置上去模仿彆人,她會進入惡性循環。”
付院長吹了吹茶葉浮沫,一點想法也沒有似的,“簡醫生,讓你去外科的事,想的怎麼樣了?”
“付院長!”
“行了,簡醫生,虞醫生那邊我有安排,下周就是升職評選了,我還有個事和你商量。”
自己今天的兩台手術都被虞鬱拿走了,也沒什麼事兒,把手機的網打開,微信裡有一條好友申請。
驗證信息:姐姐,我是盛瑾。
姐姐,看到這倆字兒,一腳把轉椅轉到窗戶邊,這陽光足,然後拒絕了好友申請。
盛瑾好像是一直捧著手機的,演奏家不是都很忙麼,不過一分鐘的時間,驗證信息又來了。
驗證信息:姐姐,你加我一下,不會後悔的。
她點了通過,盛瑾除了能炫耀她的演奏會,應該也沒什麼了,反正她簡以潯也不會去給她捧場。
三色堇:[圖片信息]。
三色堇:[圖片信息]。
三色堇:[圖片信息]。
三張圖片都是盛瑾和季淮嶼的合照,第一張是盛瑾捧著奶茶,比耶合拍,第二張是他倆一起拿著一張盛瑾演奏會的門票照片,第三張是他倆一起吃火鍋的照片。
簡以潯把照片一一點開,直接把季淮嶼放大,盛瑾這相機不錯,季淮嶼的睫毛都拍的清清楚楚,就是,這表情嗎,他更像是演奏會的主角,把旁邊小妹妹襯托成了腦殘粉。
已經10小時沒見了,她沒看夠。
主動給人發信息。
鱘魚:還有嗎?
三色堇:?
三色堇:我哥來上海第一件事就是和我見麵,後天他還會去參加我的個人演奏會,你不覺得我們更般配嗎,不然他來上海怎麼不帶著你?
鱘魚:沒有照片了嗎,就拍了三張?
三色堇:我有幾百張照片,為什麼要給你看?
鱘魚:那算了,祝你演奏會圓滿成功,我去忙了。
三色堇:簡以潯,你把心放到肚子裡,你和我哥成不了。
三色堇:你永遠不會成為我嫂子。
三色堇:識相的就退出,我會在演奏會那天當著幾千觀眾的麵向哥哥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