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是啊,十歲怎麼能結婚呢,那你答應阿姨,長大了你把潯潯娶了行不行?阿姨最近幾天也不知怎麼了,預感著潯潯以後生活會很不順,很難受的樣子,我做夢夢見潯潯被打,哭的特彆傷心,每次她難受的時候啊,都會有個男孩子站在我家老房子樓下,今天一看,那個男孩應該就是你。”
簡以潯淚意摩挲,眼皮像砂紙一樣剮蹭眼球,刺痛難耐。
簡冠軍直接哭起來,跑過去抱住喬慧梅哭作一團,喬慧梅鬆開簡冠軍的擁抱,雙手緊緊地捧著他的臉頰,十分鄭重,“冠軍啊,你姐苦啊,你得對你姐好,知道嗎?還有啊,離你們姑媽遠點,她啊。”
喬慧梅視線變得扭曲起來,刻意地叮囑:“她啊,可壞了,自己生不出兒子,非逼我生,咱家房子寫的是你們奶奶的名字,我要是不聽她的呀,將來咱們都沒地方住了,你們都離她遠點兒,啊。”
喬慧梅的病情比想象中惡化的要快,她會偶然認人,想起一些事。
有句話說的沒錯,人啊,總是要在快要死的時候才能通透。
簡冠軍是被慣大的,儘管從小不聽話,甚至因為他們虐打簡以潯而忤逆他們,但喬慧梅終究是把所有的愛都給了自己。
她也是有母愛的,如今,她能認出簡以潯,卻不太記得簡冠軍了,或許,簡以潯是她心裡放不下的心虛,永遠卡著她良心的一根刺。
簡冠軍接起電話,是季姚烯打來的,對方十萬火急地召喚他馬上回公司。
他哭的正動情,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根本聽不清是說什麼:“我不回去,我不,我解約,我媽得癌症了,嗚嗚嗚---”
季姚烯沒聽清。
簡以潯可聽清了,把電話搶過來,“我媽生病了,他在醫院呢,我馬上讓他回去。”
掛斷電話,把簡冠軍拉到旁邊,把悲痛掩埋,“冠軍,媽這邊有我,你去工作。”
“我不去,我媽都要死了---”
“死死死,你在這就能痊愈嗎?季姚烯為了你簽了對賭協議,三年內你要是賺不到八千萬的話,她就要賠公司一個億!工作是工作,家事是家事,收工了再來看媽,這有我和爸呢,你去吧。”
助理小金跑過來,累的氣喘籲籲,人民醫院大,漫無目的的找個人確實不簡單,“冠軍,咱們快走吧,季姐發火了!”
簡冠軍無助地抱了抱季淮嶼,“姐夫,在我這你倆沒有分手這一說,求你...”他抽了抽鼻涕:“求你陪我姐渡過這一關,她有事從不說,都埋---”
簡以潯一腳給他倆踹分開,沒好氣地:“趕緊滾吧。”
喬慧梅:“對!趕緊滾吧!彆煩我女兒!”
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喬慧梅安撫下來,護工把她退回病房吃藥睡午覺。
簡以潯和季淮嶼在長椅上坐著,上麵的溫度是陽光給的,腳下是兩個人相依相偎的影子,可顯示中的他倆隻是並排坐著而已。
就像喬慧梅一樣,明明生病之前對她非打即罵就是要錢,生病之後像穿越到未來一樣給她指點好壞。
“季淮嶼,其實人都是自私的,是不是?”
“怎麼說?”
“其實,如果我媽一直這樣的話,哪怕屎尿都要我伺候,我都願意這樣陪她一輩子,照顧她一輩子,可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又沒了自己,不公平。”
季淮嶼從地上撿起一片枯葉。轉了轉葉枝:“你看這片葉子枯了,就再也不能活了,你再看那棵樹。”她跟著他一起仰起頭看那棵樹:“它就不一樣了,儘管它枝葉都沒了,樹枝也枯黃了,但它的根還在成長,明年興許能更旺盛。”
“你是說。”她深深地想:“我媽無論怎樣都是我媽,根裡還是愛我的?”
季淮嶼搖了搖頭,想讓她心情好些,便打趣道:“不,我是說天涼了,該回去了,不然明年就不好看了。”
簡以潯氣的伸出食指恐嚇他:“季!淮!嶼!”
季淮嶼握住那隻通往自己鼻尖的手指,“走啊,我牽著你回去。”
她氣笑了,跟著走了。
“那天那個男的是誰啊?”
“不告訴你。”
“說說。”
“就不!”
季淮嶼那個故事的意思是,那片枯黃的葉子是喬慧梅對她所做的壞事,那些壞事如今已經枯萎了,再也不會重現了,反而喬慧梅的心底裡,也就是根裡,生長的是對她的母愛。
母愛,一直都在。
矛盾,一直都在。
爭吵,一直都在。
誰又能永遠毫無差池的安然一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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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瑾聽說要代言DCC新季珠寶開心的要爆炸,那可是要給本屆奧斯卡影後領獎時戴的。
可聽聞要和那個一事無成,籍籍無名的簡冠軍一起,她就不願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