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嶼光拉著她衣袖的手緩緩下移到手上，喉結輕滾，難得帶了點兒緊張，“沈竹，要不考慮一下我？”

自從夏嶼光知道她小名後就一直沈小歲沈小歲的喊，像是真拿她當孩子一樣帶。

今天被他冷不丁的一聲沈竹，沈竹有些沒反應過來。

她低頭看著自己被夏嶼光牽住的手，眼神有些模糊。

從第一次見麵的喜歡，到現在的相處。

沈竹自詡定力好，可少年這樣耀眼，讓她的控製力傾刻之間全部崩塌，明知會得不到也義無反顧。

喜歡他，是沈竹這十幾年裡做的最大膽也是最堅定的事。

手心挨住，沈竹脫口而出的話，被手臂上很長時間沒感受過的疼痛打斷。

一陣陣的疼痛襲來，是前幾天鄔冉拿煙燙出的傷口在做怪。

她的手臂上全是傷口和疤痕，是她自己看了都忍不住皺眉的程度。

自卑迅速爬上了心頭，沈竹僵在原地，不知道怎麼和他開口。

那是她最見不得的疤，她好像…好像還沒勇氣揭開讓任何人看。

“我…”沈竹掙脫開他的手，扭過頭不去看他，語無倫次，“我…那個…考慮什麼？”

她明知故問，夏嶼光也不急，慢慢和她說：“考慮和我在一起。”

沈竹背對著他，怎麼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明明張口就可以說“我不喜歡你”之類的，可她什麼也說不出。

她怕她說了夏嶼光就真的離開她的世界了。

但放開口答應，她又害怕在他看到她手臂上那些慘不忍睹的疤痕時會後悔。

那些對於夏嶼光幾乎病態的喜歡隻有沈竹自己知道。

那一刻，沈竹真的很鄙夷自己，拿不起，又不放下。

夏嶼光也知道這種事情，人姑娘給不了她答案也正常，也不著急，懶懶散散繼續開口：“要不我先追追看？”

沈竹本應拒絕，可這句話就像帶著魔力般，鬼使神差的，她點點頭：“行！”

夏嶼光靠近她一步，摸了摸她的頭發，又把錢塞給她，“不做我女朋友也沒事，但得答應我，不能去找那些什麼燕，什麼予的。”

頓了頓他又補了一句，“什麼周什麼棠也隻能玩，更要防範陳耐喜歡的那女的。”

這句話讓沈竹原本處在悲傷中的情緒，直接逗笑了，“什麼女的？”

夏嶼光掐了掐她的臉頰，“有沒有良心，我都快氣死了，你還不當回事兒。”

“什麼啊？”對於他這些親密動作，沈竹如今也習以為常。

夏嶼光一直覺得自己脾氣不錯，但現在真的要被這個沒良心的姑娘氣死了，他適當提醒一句，“周晚棠親你了。”

說到這個，沈竹不覺得這是個大事，一臉正經，“我們都是女生。”

“女生也不行。”某人咬牙切齒。

沈竹笑著看向他，“夏嶼光，你在我心中的人設的崩塌了！”

“嗯？”夏嶼光看她，“什麼人設？”

沈竹想了想，“像…”她思索了遍詞庫也沒想到什麼詞適用他，最後索性用了周晚棠的詞，“神仙。”

夏嶼光挑眉，“神仙？”

沈竹猶豫著點頭，“是吧！”

其實也不太是，但她真的想不出彆的詞了。

夏嶼光捏捏她的耳唇，無意間看到脖頸處還未完全消下去的疤痕，手定住，嗓音低沉。

“沈小歲，是神仙，我也是保護你的神仙。”

保護你順風順水，一路無憂。

沈竹微愣，眼睫輕顫，目光落在他身上。

她再心裡悄悄反駁，你不是神仙，是我的光。

神仙仁慈會保佑所有人，而夏嶼光隻會護她一個人。

……

沈竹到家的時候，奶奶還沒下班，家裡隻有年年。

小年年拆開一袋之前夏嶼光買的零食吃的不亦樂乎，看到姐姐回家迫不及待地朝姐姐跑過去，讓姐姐嘗嘗。

沈竹揉了揉年年的腦袋，“姐姐不吃你吃吧？”

小年年收回手，看著姐姐說道：“姐姐我發現了一件事。”

“什麼事？”

小年年朝沈竹勾了勾手指，示意姐姐離自己近一點，沈竹順從地蹲下。

年年捂著嘴巴輕輕道：“奶奶最近和平時不太一樣。”

“什麼？”沈竹心臟猛的一咯噔，“奶奶怎麼了？”

小年年咬著手指，有些迷糊，不懂姐姐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反應，“以前奶奶都是喝兩頓藥，現在隻喝一頓，而且還不讓我們知道。”

沈竹心裡的恐慌下去點，眉頭擰著，自從張夢霞把生活費改成一千後，家裡的條件肉眼可見的一天不如一天。

褐同怎麼說也是一個二線城市，物價再低也不會低到哪裡去。

可是奶奶這樣，沈竹怕…

“姐姐怎麼了？”年年拽了拽沈竹衣角。

沈竹思路被打斷，她摸了摸年年的頭，“沒事，等以後再有這種情況要告訴姐姐。”

小年年點頭，彎起唇一副求表揚的模樣，“年年是不是很棒？”

沈竹勉強擠出一抹笑點頭，“年年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