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的那場雪已經全化完了,又出起了太陽,驅散一些寒意。
繆佳書問:“你帶軍訓真的很凶啊?”
“那是剛開始。一群剛高考完的男生,得挫挫銳氣,不然太難管。到後麵就鬆了。”
她又好奇:“怎麼凶的?”
張斯望眼神銳利,用渾厚的嗓音喊了聲“原地五十個俯臥撐,開始”,又秒變回去。
“嚇死我了,痛苦的回憶一下子就被你勾起了。”
“按理說,帶女生的教官不會很嚴。”
繆佳書皺了皺鼻子,說:“才不是,那個主教官,就因為我動了下,罰我做五十個深蹲,迄今記憶猶新。”
“他叫什麼?”
桐師的傳統,大部分帶教的教官都是本校學生,他們同一批訓練的,他興許認識。
她走到他麵前,背著手,倒退著走,笑吟吟的:“學長,你要幫我報仇嗎?”
張斯望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
女孩子的臉頰充滿膠原蛋白,軟彈宜捏。
兩個人同時愣了。
他收回手,跟慢鏡頭似的,緩緩移到腦後,無措地撓了下。
她轉過身,說:“學長,我開玩笑的。”
“嗯……”
“我們還是回學校吧。”
“好。”
-
到宿舍樓門口。
一隻黑貓懶懶地伏在台階下,他們走近了也不躲,擺了擺尾巴,愜意至極。
繆佳書說:“這是我們的貓學姐,完全不怕人,上學期還生了一窩幼崽。”
“看來你們沒少喂它。”
張斯望蹲下,伸手逗它,她一驚:“誒,學長,小心點,小心它撓人。”
貓沒動,由他擼了把腦袋。
她無端聯想到不久前,他捏她臉的那一下,莫非,他那時的心情,和此時差不多……
“小書。”
他叫她。
繆佳書回過神:“啊,我在。”
“對不起。”
她懵。
乾嗎突然道歉?
張斯望撐著膝蓋,微躬著身,和她平視。
“我不是那個意思。”
哪個意思?
她眨眨眼,看他眼裡倒映的小小的自己。
“我沒有追女孩的經驗,”他組織著語言,露出苦惱的表情,“我也不大會說話,剛剛太唐突,我想我得和你道個歉。”
“沒關係……”她幾乎是用氣音在說話,“但學長你說,你在追我?”
“難道不是嗎?”張斯望笑了,“我以為,請你和你舍友吃飯,表現得挺明顯了。”
繆佳書說不上話來。
“哦,還有那個轉賬。”他又補充。
-
“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姚靈見繆佳書回來,問。
何璐和她比了個“噓”,示意蔣心茗在午睡。
離上課隻有一個多小時,繆佳書也懶得上床了,趴在桌子上發愣。
他說,他在追她。
他在追她。
在追她……
他還捏了她的臉。
但自始至終,沒有問她,要不要做她女朋友。
這是什麼邏輯呢?
繆佳書消磨著時間,快上課,她收拾書,準備去上課。
這是毛概課最後一節,猜想老師八成會點名,偌大的階梯教室,難得坐得滿滿當當。
她們手拉著手,挑後排的位置坐。
繆佳書把書擺出來,姚靈笑不可遏:“你魂被小帥草勾走啦?你看看你拿的啥。”
《大學英語》。
她自暴自棄地翻開做樣子,“反正老師也不會下來看。”
說完,肩膀被人點了點。
居然是張斯望。
姚靈和何璐立馬起身,把繆佳書另一邊位置給他讓出來。
他坐下,對她們道謝。
繆佳書腹誹:你們倒是知道吃人嘴軟,這麼快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學長,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