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酒店裡,一年一度的公司年終酒會正舉辦著。
夜菀沒有特地花心思打扮,身穿一條淡藍色的長裙,式樣也偏向於保守,不像大多數女同事一樣穿著比較暴露。
真絲的長裙逶迤至夜菀纖細白皙的腳踝處,同樣是藍色係的高跟鞋讓本來身高一般的她修飾得高挑了不少。短短的頭發被染成了深棕色,幾縷被挑染成酒紅色的發絲完美地夾雜著,給原本有些單調的發型增添了不少光彩和魅力。
夜菀不喜歡佩戴很多飾品,隻有一條透明的水晶項鏈修飾著她光裸的頸項處。像一道流光傾注下來。
打扮得最簡約,卻在所有女賓客中顯得最出眾的夜菀隨意地拿起一杯紅酒,一個人站在比較不太惹人注意的角落。
她對這次的酒會並無多大的興趣,隻是像例行公事一樣地出席。其實每年的酒會都可以帶上一兩個好友或者家人,和員工們關係良好的成楓是不會介意的。每次冷羨霜都會陪同夜菀一起來,這樣她也不會覺得太無聊。可是現在冷羨霜已經和陸宜秋去旅行了,今年的酒會夜菀覺得自己孤孤單單的,很冷清。
但是她天生就是個好靜的人,同事們朋友們都知道,因此不會有太多的人主動去打擾她。被她所驚豔到的人大多會靜靜地欣賞她。
“夜菀,我可不可以請你跳支舞?”端木湛言注意到夜菀沒有舞伴,於是上前邀請道。
“你沒有舞伴嗎?”夜菀想要拒絕,她四處望了望,沒有找到上次和端木湛言一起去餐廳的女孩子。
“沒有,我隻想請你跳舞。”
“是嗎。”夜菀不是個小氣的人,再說同事朋友之間跳個舞很正常,就算彆人來請她,她也會答應的。如果拒絕,反而讓人覺得她不對勁。
“好吧。”夜菀伸出手,輕輕放在端木湛言的手心裡。
和著音樂,兩人加入了正翩翩起舞的眾人之中,開始伴著優美緩慢的旋律跳起舞來。
夜菀始終沒有看端木湛言,今晚他的衣著特彆合適得體,把他乾淨內斂的氣質襯托得毫無瑕疵。比一般男人略長一些的睫毛柔美地稍稍上揚著,如同舒緩的曲調。
端木湛言始終帶著笑意看著比他矮半個頭的夜菀,即使他知道夜菀一直低著頭看著地板。
他的笑容漸漸變得苦澀,本來自然彎起的嘴角僵硬地定格著。
怎麼啦?和我呆待在一起你覺得很不自在嗎?你是出於禮貌才沒有拒絕我的嗎?
兩個人都儘量配合著對方的步伐,表麵看上去沒有絲毫的不協調感。而兩個人的心思沒有一絲契合,心猿意馬,隨著跳舞的時間越來越長,他們也感到越來越疲累,是一種由心底而生的不快。夜菀一心隻想著舞曲趕快結束,她好像立刻從這個灰暗而讓人感到無比壓迫的舞池中逃開。
一曲終了,夜菀說了聲“謝謝,你跳得很好”就慌忙地背過身來。
“你是不是不願見到我?告訴我為什麼好嗎?”端木湛言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拉住還未離開舞池的夜菀。
“沒什麼,我覺得好累,你放開我好嗎?”夜菀的語氣也像她所說的一般,有氣無力,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到。
“你彆再撒謊了!你分明就是有意避開我!好長一段時間了,你看到我的時候神色就特彆奇怪,連和我說幾句話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還有上次在餐廳門口碰到你,你不是因為演的戲被拆穿,而是因為看到我才跑的吧!”端木湛言異常得失控起來,音量也沒有控製好。
“他們怎麼了?在吵架嗎?”
“端木平時的脾氣很好,從來沒有發過火。”
“夜菀和他之間有什麼誤會嗎?”
“……”
眾人的實現都聚集到了隻剩下兩個人的舞池中。
“我們到一邊去談。”夜菀一臉尷尬地拉起端木湛言走出舞池。一直給人感覺性情冷淡地她不想為了一場沒有結果的單戀而招人話柄。
“你可以回答我了嗎?我不是笨蛋,但我不知道你是懷以何種心情來麵對我的。”端木湛言將兩隻手按住牆壁,夜菀自然地被他困住了。如此強勢的他,她還是第一次看到。
“如果我說,和你相處時我覺得很不自在,甚至有些難過,你會不會不來打擾我了。”
“為什麼?我們以前不是好好的嗎?”端木湛言的雙眼通紅,因為震驚和焦急而布滿了血絲,“我不知道你為何要討厭我,可是我——”
“以前是以前,過去的就再也回不來了。”夜菀的臉龐在昏暗的角落裡仿佛被蒙上一層灰,長長地睫毛沉重地低垂著。
“可是我——真的好喜歡你,夜菀。”端木湛言清朗的聲音被傷感加入了一些沙啞而低沉的味道。
“是嗎?”夜菀在心裡諷刺著這句話,“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她最不屑的,就是當第三者。她最憎惡的,就是第三者。她始終堅持一項原則,即使玩戀愛遊戲,也絕對不能對有妻子或有女朋友的男人下手。第三者是最令人所不齒,縱然有感情,也必須馬上扼殺掉。因為在她看來,破壞彆人幸福的感情是肮臟的。
試想一下,她怎麼可能背叛道德,去當一個她自己絕不能原諒的第三者呢?
“咦?你在這裡啊!這位小姐是誰?是你的朋友嗎?”
“櫻雪,你怎麼來啦?”端木湛言回頭問著身穿白色小禮裙的女孩子,拭去了快要從眼眶裡滲出的眼淚。
“我一個人在家好無聊,今天你來參加酒會都不帶上我,所以我自己來找你了。”女孩自然純美的笑容在夜菀眼裡,顯得有些刺眼和詭異。
“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不打擾了。”夜菀趁此刻端木湛言分心,很快拜托了困住她的雙臂,神色陰鬱地逃開了。
“櫻雪,你先自己去玩,我有些事情。”端木湛言一邊追著夜菀一邊說,連回一下頭的時間都沒有了。
“喂,你喜歡她吧?加油啊!”女孩向端木湛言揮了揮手。
她的表情沒有絲毫的不悅,反而是強烈的期待。
夜菀走出宴會大廳,在酒店後麵的一處小花園裡麵獨自徘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