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苦哀嚎了一聲,抽搐的身體失重跌倒在了泥潭裡,棉花糖被她壓的失去了形狀。
此刻男孩哭的更大聲了,卻並未喊向父母,跌坐在原地抱頭大哭。
中年男人看向了懸在空中散發著駭人氣勢的傘,神情驚惶地大喊“妖怪!”。連忙拖著兒子,扭頭倏地關上了門。
此刻,門內門外都哀號連連,雪一個人沉默立在雨中,隨時想要爆發卻不由感到一股泄氣。
“我做錯了嗎......可是我真的無法容忍這樣的行為!”不知不覺,雨水沾濕了衣裳,將發根上的紫羅蘭打得東倒西歪。
雪很難無視自己在意的家夥被傷害,哪怕隻是一時之緣的家夥被欺負,她也會難以釋懷。
女人倒在地上似乎沒了知覺。血從胳膊汩汩地流出,雪看得狐眸隱露,瞳孔綻放著妖異的紅色。強行用理智克製住自己,在雪眼裡,婦人雖可恨,可終歸是男孩的母親。
雪用手抹了一絲唾液塗在了女人線一般的血口子上,血迅速止住,傷口也很快愈合了,一點也不顯痕跡。麻煩的是衣服上的血跡。
鬼使神差,雪出於直覺用力抓住衣服上的血斑,血液竟然離奇地從指甲滲進了雪的指尖。
果然,妖怪終究是有著吃人血肉的本能。一想到自己是一隻壞壞的,會傷人的,可能想吃人的妖怪,雪感到無比喪氣。
如果在人類世界裡生活與旅行便會暴露“本性”,那麼她的夢想也無疑隻是個虛妄的笑話罷了。
雪努力清空腦子裡的碎碎念,冷靜下來,敲了敲女人的家門,此刻沒有人開門。雪打著傘拖著她來到了遮蔽處。
一路上,婦女不停地指責著雪的蠻橫出手,控訴著她男人的畜生行徑,唾棄著兒子的無能可恨。
這是一個可憐的貧困家庭,男人掙的錢入不敷出。原本隻有一個女兒,家裡一家三口勉強能養活。
女兒長得和母親甚為相似,母親很喜歡,甚至將自己的心血都寄托給了她。
一家人拿補貼借錢,湊合著讓孩子讀個書,留個出路。
後來男人家裡不同意無人繼後,逼著婆娘生了好幾胎,終於生了個男胎。其他的孩子,都悄悄瞞著悲傷的女人給溺河裡了。
姐姐因為男孩的出生不得不被迫放棄還算優異的學業,把一切可能的希望給了弟弟。
可男孩長大了後,讀書卻爛得糊塗,家裡人想方設法也提不了他一絲成績。
有的人就算儘了百分百的努力,就連周圍的人儘了全心全意幫助,也無法擺脫墊底的命運。
男孩的母親本就對他心生厭恨,見他一無是處,越發對男孩感到氣憤。
在夫婦間一次次的糾紛中,一家子關係分崩離析在即。
婦人仍啜泣中訴說著諸事的不平。這也是小狐妖初見人間的複雜與種種難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