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發這貨輕輕鬆鬆扛著我跑了幾裡路連大氣都沒有喘一下,到達另一個山洞口,他將我放下後我險些沒站穩一屁股坐地上。
我扶著牆壁一臉幽怨地盯著他,隻覺得被他顛的頭暈腦脹還想吐。
香克斯深呼一口氣,把手放在嘴邊做呐喊狀,仰起頭就朝裡吼了一嗓子,鏗鏘有力,中氣十足。
“喂————我們來了!!”
說實話,如果不是用“圓”探知到離洞口不遠處確實有人在的話,我真的會以為這家夥抽風了。
然而回應他的是洞穴內傳來的巨大回聲,幾秒後一切又重歸寂靜。
當他正念叨著為什麼沒人搭理他,準備鉚足了勁再喊第二次的時候,洞穴深處傳來了細微的騷動,伴隨著亂七八糟的驚呼,什麼東西湧了出來,速度極快,離洞口越來越近。
“撲簌簌簌————”
數百隻蝙蝠紅著眼烏泱泱從山洞內直衝衝飛了出來,剛反應過來的我立刻俯下身,扭頭就看見香克斯抱著腦袋彎著腰一臉天真的發出“哎呀呀”的聲音。
我忍不住低罵一句:“這個…八嘎!”
洞口很快恢複了安靜,香克斯似乎還沒有吸取教訓,試探性的再次開口:“民那,你們還活著嗎?!”
回聲再次傳遍整個山洞。
“你們還活著嗎———”
“還活著嗎———”
“活著嗎———”
洞內隨即傳出幾聲粗獷的叫罵。
“老大你在鬼叫什麼!?無路賽,小點聲呐!!”
“豈可修!”
“吵死了啊,頭兒!!”
“嘿,我們走吧!”香克斯呲個大牙朝我嘿嘿笑了兩聲。
一滴冷汗劃過我的腦門。
我突然開始懷疑這家夥不是真傻,他就是故意的。
外麵的冰天雪地仿佛與這裡無關,頭頂的岩縫中時不時往下滴著水,洞內的路潮濕又泥濘,十分難行。
二十多號人舉著火把浩浩蕩蕩往更深處走去。
我則被當成需要重點關照的病號夾在中間和乾部們走在前排,不過好在他們都極有默契的閉口不提關於我腦袋上傷的問題,不得不說真是給足了我麵子。
一幫男人嫌路上無聊,嘰嘰喳喳嘮著磕像小學生春遊一樣,吵的我腦瓜子生疼。
耶穌布聲情並茂繪聲繪色的向大家介紹著自己引以為傲遠在家鄉的小兒子:“我的兒子將來一定會成為一個像我一樣出色的海賊!”
一個海賊哈哈大笑:“哎,你都多少年沒回去了,還記得自己兒子多少歲嗎?”
“那當然,他現在也就比娜塔莉小那麼幾歲而已,已經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哎呦,那再用不了幾年說不定就會找到一個不錯的好女人結婚生子,那樣你就可以……”另一個海賊開始暢想。
耶穌布大驚:“什麼!!不可以!老子當年追媳婦的時候可是廢了千辛萬苦才追到的,這臭小子憑什麼能說結婚就結婚?!我不同意!”
“彆那麼小氣嘛,兒子比老爹強,不是很好嘛!”
“什麼比老爹強,我很強的好吧,槍法準到連螞蟻的眉心都能打中的!!這小子雖然是我的兒子,但他想要達到我的境界還早了幾十年呢哈哈哈哈哈!”耶穌布叉著腰一臉得意。
“真是的,你到底在彆扭個什麼勁啊……”
“就是就是,太小氣了吧,明明是自己的兒子!”
我不動聲色的靠近了一個幾乎沒怎麼參與那群人嘻嘻哈哈的身影。
紅發海賊團的大副,是個很安靜的男人,體格結實,長臉尖下頦,鼻梁筆挺,麵部線條分明,嘴裡叼著一根快隻剩下煙蒂的香煙,淡淡的煙味似有似無的纏繞周身。
他側過臉忽然見我在他身旁走著,索性將煙頭扔到一旁的淺水坑裡熄滅,禮貌性的問到:“你的傷沒什麼大礙了吧?”
“我好多了,謝謝。”
我點點頭,暗自腹誹,如果你們的紅發船長沒有扛著我像隻猴子一樣上躥下跳往兒這趕的話,我覺得我現在會更好。
“那就好。”他若有所思的瞟了我一眼,話鋒一轉:“對了娜塔莉,我突然發現……你走路好像都沒有聲音呢。”
抬頭對上貝克曼那雙在昏暗的環境中也依舊銳利的眼睛,他繼續用隻有我們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我根本發現不了你的接近,這也是因為那個奇怪的‘念能力’嗎?”
真聰明,早就看出來了,這人與其他張牙舞爪的家夥不同,是個喜歡思考和觀察並且善於驗證自己觀點的人。
我大大方方的向他解釋:“你說的沒錯,這是念能力中一個叫做‘絕’的能力,可以隱藏能力者的氣息,哦對了…還有能治療極度疲勞和消除憂慮的作用。”
使用“絕”來隱藏氣息對於念能力者來說算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這麼多年來我還是頭一次被人這麼問。
話說回來了,他們是不懂這些的外行,自然會好奇。不過這個叫本·貝克曼的男人還真是敏銳,哎,所以不管怎麼看紅發船上的乾部個個都不是什麼善茬。
“你的能力聽起來還真是實用。”他眼底閃過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我嘴角上揚,朝他露出一個惡作劇般的壞笑:“是的,用來暗殺也非常方便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