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這麼同意娜塔莉下船了?”
清晨,小酒館裡安靜的環境與夜晚的喧鬨差異甚大,隻有寥寥無幾的客人坐在桌前安靜的吃著早餐。角落裡坐著的紅發男人仿佛經受了極大的打擊,將臉埋進臂彎趴在桌上。
“是啊,她都已經那麼說了,況且…”紅發囫圇擼了一把自己腦袋上因睡姿而翹起來的一撮呆毛,支棱起上半身有一口沒一口的往嘴裡送飯:“按照當初的約定,我也沒有理由阻止她下船。”
身旁的灰發男人恨鐵不成鋼的輕嘖一聲,對於紅發的說辭他表示不想發表任何看法。
紅發自顧自說道:“這樣不也挺好的嘛哈哈哈,看她那副開心的樣子,應該是找到回家的線索啦!說不定以後就此分道揚鑣,我就不用……”
貝克曼將目光從紅發身上移開,吸了一口煙,又緩緩吐出:“頭兒,你可真是……”一個懂得放手的男人。
這家夥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自家船長他可是比誰都了解,他這樣可完全不像是不在意啊,這分明就是………
既然那麼不想讓人家走,昨天那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直接半推半就…這事說不定就成了,偏偏這小子在這方麵非常一根筋,說什麼也不願意,擰巴的要死,該說什麼呢,誇他是個不趁人之危的好男人嗎,喂喂,我們可是海賊啊。
紅發扒拉兩口飯,嚼都沒嚼直接咽下,噎得他猛灌兩口水,吭哧吭哧緩過勁,有氣無力的低下頭,蔫蔫道:“貝克,女人都這麼善變嗎?”
“哈?”貝克曼扭過頭不可置信的發出了一聲疑問,惹得酒館的眾人紛紛將視線投向他。
這問題讓貝克曼先是一愣,後猝不及防像一道驚雷在他腦子裡炸開,震驚的他說不出話來。
這家夥問自己什麼?
我沒聽錯吧?
“她明明昨天還說最喜歡我來著。”
這難道不是因為娜塔莉中了果實能力才會那樣嗎,你清醒一點啊,這回換你中能力了是嗎?
不,從娜塔莉上船之後這貨就一直不太正常。
太明顯了,至少在他看來。
聽著紅發無厘頭的抱怨,貝克曼最終還是選擇把這句話打擊他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問:“那娜塔莉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紅發答:“沒有。”
“那她一個人怎麼離開這裡,這兒可沒有什麼海上列車啊。”
“‘咦,這兒不到處都是船嗎’,她是這麼說的。”紅發學著娜塔莉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複述她的原話。
貝克曼扶額:“……………”
是了,這的的確確像是娜塔莉會說的話沒錯,差點忘了那姑娘也不是個什麼善茬,惹事能力也是四皇級彆的,跟麵前這貨不分伯仲。
“不過,”紅發忽然眼睛一亮,恢複了活力,扯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還欠她點兒東西,我們肯定會再見的!”
貝克曼:不,你這也太樂觀了吧?
“還有,頭兒你炫的那盤是我的早飯……嘖,算了。”
紅發爽朗的道:“哈哈哈有什麼關係嘛,貝克你真小氣,把我的那份給你好了!”
“當然有關係,你根本沒點餐吧剛剛?!”
隻顧著發呆了不是嗎!
貝克曼撚滅煙頭,如果可以,他還是想讓自家船長保持情緒低落的樣子,雖說看著可憐兮兮的,但至少不那麼讓人氣悶。
香波地50GR鍍膜廠——————
位於新世界入口處的香波地群島不乏初次到達此處的新人,他們大多不懂得這島上不成文的規定,以至於隨處可見停泊的海賊船隻,無法立刻進入新世界也堅決不打算就這麼灰溜溜打道回府,隻得滯留在此處收集情報,等待航行的時機。
海軍如果朝這裡隨便轟上一炮,說不定這個月的業績指標就能完成了。
我望著烏央烏央明目張膽停靠在船塢的海賊船,不由得如此想到。
像是在挑選心儀的物件一樣,視線落到每一艘船上,仔細觀察著船身的造型和體積。如果不知道的肯定會以為這群海賊在開什麼奇怪的主題聯歡會吧,光是海賊旗幟就有十幾種,看的人眼花繚亂。
斜側方一艘船身乾淨看起來很新的海賊船吸引了我的目光。
一個看起來非常眼熟的光頭領著幾個海賊從上麵罵罵咧咧走下來。
“媽的,那個該死的鍍膜廠奸商居然敢騙老子,等鍍完膜一定要找那混蛋算賬!”
光頭氣憤無比踹了一腳岸邊高高聳起的紅樹樹根,濕滑黏膩的草地讓他腳下一滑,猛的一個趔趄結結實實摔坐在地上。
褲子頓時沾濕了一大片:“哎我艸…疼疼疼疼!這什麼玩意這麼惡心!還黏了吧唧的…”
身旁幾個海賊發出一陣幸災樂禍的哄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摔得挺狠,真慘啊老大!”
“哈哈哈哈哈、老大,真是衰神附體,最近是水逆了嗎,要不要在這島上給你找個神婆算一卦?”
“噗,是啊,好不容易到了香波地群島,初來乍到還被黑心商人騙了,隻能在這乾等,可真是倒黴到家了!”
“笑笑笑、笑個屁,還不趕緊拉老子起來!”
光頭氣急,對著站在自己身旁看戲的黑皮海賊小腿肚上猛砸一拳,疼的他抱著腿嗷嗷叫喚。
最邊上的麻子臉海賊開始曆數出海以來遇到的種種悲慘事跡:“不過話說回來,還不算是咱們最倒黴的經曆吧?畢竟咱還碰上了四皇的紅發……”
眾人聞言像是突然回憶起什麼,紛紛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個個麵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