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字打斷了蚩尤的動作,他有些不大舍得地睜開眼睛。另一隻手拿起九畹擋在他嘴前的小手,放在鼻前輕嗅著,此刻九畹身上微微地花香,都足以讓他血脈膨脹。他看著九畹,漸漸露出了一絲邪魅的笑容:“吾,心切。若吾執意不肯停下呢?”
“那就說明,我在你心裡,就那樣唄。”九畹起身,坐在蚩尤身旁,有些若無其事地端起麵前的陶杯說道:“說不定什麼時候不開心了,就將我扔了。”她又頓了頓:“我不想當那樣的人,我要一個堂堂正正的身份,正大光明地站在你的身旁,與你共享你的天下。”
這些是她內心真實的想法,她不想做那個默默付出,整日在帳中憂愁不已的小女兒,她要與麵前這個男人共享天下,這也是她出現在幻境中時男人告訴她的第一句話。她想試探這個男人最真切的想法,她需要這個男人的表現告訴她,她今日所做一切究竟值不值得。
男人聽這話愣了一下,隻一瞬,他又緊緊地摟住九畹的腰肢,輕磨著九畹的耳鬢:“好,吾答應你。”
或許是這一番動作弄得九畹有些不適,又或許是蚩尤的話讓九畹有些驚訝。她轉頭望向男人,看著男人這幾天為了照顧她有些憔悴的麵容,她輕輕皺起了眉頭。此刻,除了九畹自己,沒有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她就那樣靜靜地看著男人。
蚩尤以為她是不相信自己說的話,又有些慌張地解釋道:“昆侖仙女,值得。吾沒有騙你,吾心悅你!”
“吾心悅你”這句話回蕩在九畹的耳畔,久久不能散去。這就是情愛嘛?這就是命冊中她時常一筆帶過的情節嘛?她看著那張和賀祁憐一模一樣的臉,竟有些感動湧了上來,她承認她有些淪陷了,什麼金身?什麼黃帝?此刻都是無趣,她覺得,得眼前這一人足矣。
男人是重諾的,接下來幾日他都忙於搭建祭祀台,布置軍中營帳。甚至連士兵手中的戈都紮上了紅花,一切都沉浸在喜悅與歡樂中。自從那天蚩尤告訴九畹他的想法之後,他好似羞於見九畹,每每見到九畹都繞路避開,但這些場景又在宣告著他內心的期待。
“站住!”九畹終於逮到了沒來得及躲開的蚩尤。
聞聲蚩尤停下了腳步,手上的動作無言地訴說著自己的慌張。
九畹身著朱紅色的衣裳,行至蚩尤的麵前,直直地看著他:“我不好看?”
男人深吸了一口氣,像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一樣:“好看!”
“那你為何不看我?”九畹追問麵前這個男人。
男人抬起頭,試圖直視九畹,不過半刻他便敗下陣來,搖了搖頭:“太好看了,吾,有些羞於見汝。”
聞聲,九畹輕笑,向他又靠近了一點,踮起腳輕輕地捧著蚩尤的臉:“你說,你心悅我,我何嘗不是?我將是你的妻子,你要一直躲著我嗎?”
蚩尤勾起一絲笑容,將九畹抱了起來:“這樣,汝就不用踮腳,不用受累了。”他輕撫著九畹胡亂飛舞的青絲,眼中全是愛意:“吾,要昭告天地,汝是吾之妻!過了這幾日,待我二人成婚後,我必不會躲著你,必定日日黏在你身旁,形影不離。”
“為何這幾日不行?”九畹有些不解。
“吾怕上天會覺得吾不真誠,怕昆侖一眾仙女都覺得吾不真誠,隻貪圖樣貌。”蚩尤稍作停頓,又堅定地說道:“吾,真心求娶你。吾心悅你!”
是在宣誓嘛?是又一次在表明真心嘛?
不知道蚩尤說得究竟是何意,九畹隻覺得心裡暖洋洋的,她點了點頭,望著蚩尤漸行漸遠的背影,悄聲道:“吾,心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