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穆南堇的眼睛卻泛起了紅，眼尾處也有盈盈水光。

季染抱住了她，心疼地說道：“阿堇，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必自責，提起訴訟也是我做的，不是你的錯。”

穆南堇也抬手抱住了季染的腰，放任自己靠在季染的胸膛上，有些恍然地問道：“季染，你說，我這樣做，是不是真的太絕了，我還是以前的那個我嗎？”

季染大致也猜得到穆南堇這麼問，是因為自己擔心她會生氣他自作主張對學生提起了訴訟，她在意自己對她的看法。

他搖搖頭，輕聲道：“沒有，你隻是做了你會做的決定。”

“阿堇，說句不好聽的，我甚至很高興你能這麼想這麼做。善良是你的底色，但不是你可以被人肆意傷害的理由。”

穆南堇沒說話，實在是倦乏得很。

這一天的遇到的人和事，讓她元氣大傷，又坐了一天的車和飛機，實在沒力氣得很，隻是模糊地嗯了一聲。

在她眼皮打架快要合上的時候，她忽地想起了一件事。

季染能對江通提起訴訟，那些汙蔑她在大學時是小三的熱帖顯然也是有組織有預謀的進行的，季染是不會放過這些人的。

那這一撥人又是誰？

穆南堇一下就瞪大了眼睛，抬眼望向了季染，問道：“季染，除了江通，你還告了誰？”

季染大約是沒料到穆南堇會這麼快就開始追問了，一下就愣住了。

好半晌，他沉聲道：“林嘯！”

他說這話時，眼神是陰鷙可怕的，像是不甘與憤怒。

穆南堇得到這個答案也不意外，反倒是很平常地問道：“許微沒有？”

季染抬眼看著穆南堇，著急又害怕地解釋著：“阿堇，不是我不想，是許微這次她確實沒有……”

對於季染的著急解釋，穆南堇有些好笑，拍了拍季染的手背，安撫著他的情緒，道：“我知道，我不是懷疑你，也不是怪你。像許微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讓自己的手沾上這些肮臟，大學的時候我就領略過了，更何況她現在還是個有頭有臉的公眾人物。”

季染抿了抿唇，神情堅毅地保證道：“阿堇，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她對你做過的那些事付出代價。”

穆南堇愣了愣，盯著季染看了會兒，淡淡道：“算了，這些惡心人的陳年往事翻出來，也算不清到底是誰對誰錯，隻會覺得膈應。”

這番話讓季染臉色褪了一大半的血色，幾乎白得透著死灰了。

穆南堇這話沒有說透，但季染又怎麼會沒聽懂她話裡的深意。

大學時期，穆南堇被網暴，應該負責任的，不僅僅隻有林嘯和許微，罪魁禍首的是他才對。

要不是因為自己的懦弱與多疑，就因為林嘯的算計，信了穆南堇那句賭氣的‘不喜歡’，隻顧著自己顧影自憐，自怨自艾，沒有勇氣去求證，去追自己的所愛，還讓她平白遭受了校園霸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