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係統哭戚戚的機械音，賀尋秋鬆開了手。掌心向上攤開，他半眯著眼睛，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黑暗的陰影，也遮住他所有的情緒，係統也沒辦法進行微表情數據分析。

柏歸渡手指輕輕搭在賀尋秋的腕間，感受男主砰砰的脈搏。

“太好了，毒解了。”

“毒？”

“對啊。賀公子你忘了？你跑的山上中了情霧毒。”

說著，柏歸渡不悅的瞪了眼他，接著絮絮叨叨道，“我就說你們這些人，為什麼不願意聽大夫的話。我都說了沒有靈力是正常現象，山上危險晚上不要去。等白天，大家夥一起上去陪你找人啊。”

見柏歸渡頂著一張溫婉又不食人間煙火的臉，像師傅一樣婆婆嘴的念叨著，賀尋秋勾起嘴角，上挑的狐狸眼帶上笑意。

他想起來了。他和師妹追拿盜竊的魔主。三人在天上鬥法追逐，禦劍經過獨嶺村時，就不受控製的向下掉落。等賀尋秋清醒過來，就對上一雙透亮晶瑩的眼睛。

是柏大夫，她帶著一堆村民把摔傷的他抬下山。聽說賀尋秋還有兩個同伴下落不明，柏歸渡勸他先好好修養一晚，等天亮叫上村民大家一起上去找。

但賀尋秋哪敢多留，沒他在旁邊看著，小師妹和那凶殘的魔主獨處，就是個待宰的小肥羊。

於是他連夜又跑上山，越走霧越大，越走越失了神誌。賀尋秋雖然是劍修，但也聽說過合歡宗喜歡使用這種下作手段，想來那迷霧也是那種下等功效。

賀尋秋沉默不語，是他自負了。師傅總說他這自傲的信子需要改改，但是賀尋秋總是不以為然。

在他看來，劍修就該像他的劍一樣鋒芒畢露，他雖然自傲，但那是劍修該有的風骨。如今卻要柏大夫為他的錯誤買單，實屬不該。

“抱歉，我會負責的。”賀尋秋麵色凝重，語氣誠懇。

“負責，怎麼負責？”柏歸渡眼帶笑意，歪著頭湊前詢問。

“柏大夫放心，我雖然是修真人，但也懂得凡間的風俗。我會按照凡間習俗，八抬大轎娶你過門。”就是，師傅那關要費些口舌。她一直想要自己與師妹成為道侶。那時賀尋秋總以修煉推辭，他也的確一心向道，不願糾纏兒女情長。

但賀尋秋想得清楚，他和柏大夫並非兒女情長，而是一個劍修該有的擔當，是因果關係。

“賀公子不必如此。就算是旁人，我也會救。”

賀尋秋詫異的望去，就見柏歸渡一臉認真地解釋。

“我給人治病需要開藥方，你也是我的病人，隻是這個藥方恰好是我罷了。”見賀尋秋還想開口說些什麼，柏歸渡抬手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