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車最後停在一家豪華餐廳前。
“到了,下車。”
斯塔克幫喬林打開車門,邀請他下車。
喬林看著餐廳名,心裡鬆了口氣。
不是教堂就好。
邊上有人大叫“托尼·斯塔克”“是斯塔克”“斯塔克消失半年是換口味了嗎?”“……”噪雜的聲音進入餐廳後消失了。
兩人來到頂樓最好的觀景餐位。斯塔克今晚包場,諾大個餐廳除了鋼琴師,就沒有侍者以外的人。
斯塔克十分殷勤,又是拉椅子,又是疊餐巾。他沒給喬林點餐的機會,直接朝全程旁觀的侍者點頭,示意可以上餐了。
喬林想說自己不是女士,不需要這麼照顧。
“我以前經常來這裡吃,來得多了,就直接買了下來。味道吃著還行,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胃。”斯塔克鬆了鬆領帶,略顯緊張。
“我不挑食。”喬林的眼睛亮起來,他感到驚喜。不是能吃豪華大餐的高興,而是喜歡的人正在跟他分享過去的歡喜。
‘原來托尼知道我在想什麼。’
喬林覺得心中仿佛有種子萌芽,然後花苞綻放,連聽不懂的鋼琴聲都更悅耳了。
一頓西餐吃了近兩個小時,喬林全程光注意聽托尼說話,不太記得自己吃了些什麼。
好像有牛排,還是五分熟的,因為托尼幫忙切的時候說:以前常吃三分熟,怕他不習慣給他點的五分熟。
還有個年份挺久的什麼葡萄酒,醇厚回甘沒嘗出來,倒讓他想起以後記得帶托尼去吐魯番吃葡萄。
最後是曲奇餅乾,風格跟整體有點不協調。托尼說他媽媽的烘焙就是跟這家店的大廚學的,小時候經常給他做。現在大廚老了,得了阿爾茲海默症做不了,這個是他女兒做的,味道有些不同。
喬林記下大廚的名字,下次遇上了可以順便刷個聖光,他想試試托尼小時候吃過的那個味道。
離開餐廳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
繁華的街道車流人海,就算跑車性能再好跑不起來。離聖誕還有半個月,街道兩旁已經有商店掛上了聖誕裝飾,有穿著統一服裝的修女神父正冒著嚴寒發傳單。
喬林看著窗外發呆,剛好遇到紅燈車子停下。
有個修女跑過來,往敞開的車窗裡塞了張傳單,笑容燦爛地說:“聖光庇佑您,先生。”
為什麼修女嘴裡會說聖光庇佑?
為什麼他們衣服上不印十字架,卻印著聖蛋團子?
“哦,伊森說過,聖光會平安夜活動‘做件好事,當個好人,從我開始’,我讚助了。”斯塔克看了眼傳單,跟著前車慢慢起跑。
喬林想起來了,伊森上次說過聖光會有聖誕節活動,他的回答是彆勞民傷財,注意安全,也不要搞大型祈福之類的信仰崇拜。
所以聖光會呼籲所有人在平安夜當天做一件好事,最好是□□休息,反派放假,戰爭地區停火二十四小時……讓平安夜真正平安。
聽起來不錯。
但比不上華夏的新年活動,全國共五十六個城市的體育館集體舉辦殘疾兒童跨年聚會,鄉鎮政府負責免費接送山區兒童,以及在十二家腫瘤醫院舉辦的絕症兒童迎新年慶新生活動……
互惠互利,大家都好。
斯塔克將跑車開進歌劇院。
喬林手裡還拿著傳單,跟著斯塔克進了音樂大廳。
“我媽媽喜歡聽古典音樂,老……父親總會抽時間每個月帶她聽一場音樂會,我在這裡跟著聽過幾場。埃德溫邀請的是母親以前常聽的樂團,雖然樂團成員許多都換了……林?”
斯塔克見喬林停在原地,轉頭看過去。
喬林頭皮發緊,心裡發涼。舞台上幾十個蓄勢待發的音樂家齊刷刷盯著的感覺,就像比賽獲獎被校長喊到國旗下講話一樣令人煎熬。
能坐幾千人的大廳空空蕩蕩,沒有人能幫喬林分擔視線。
斯塔克?
斯塔克隻會去攬喬林的腰,讓視線感變得更強烈,空氣更焦灼。
喬林對鏡練習多年的職業微笑僵在臉上,他努力按住斯塔克的手,試圖往旁邊移,保持社交距離,反而被斯塔克趁機抓住手。
十指相扣的牽手。
斯塔克將喬林拉到中央的位置坐下,跟舞台上已經做好準備的樂團抬手打了招呼,朝指揮點點頭示意可以開始。
“放鬆一些,今天沒有彆的聽眾。”
正是沒有彆的聽眾才不能放鬆!
喬林幾乎在心裡咆哮。雖然爸爸說喜歡一個人需要去遷就對方的生活習慣,但不管是包場吃大餐,還是包場聽音樂會,對喬林來說都是挑戰。
喜歡斯塔克好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