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我和鄧銳分手後隻有你一個男朋友,中間我沒有談過戀愛,直到現在,我都是單身。”
“那你親口承認的事怎麼說?那些你說過的話是我出現幻聽了嗎?”
如果不是孟遇最後殘忍的那通電話,宋故不會死心。
那通故意的電話被提起,孟遇撤不了謊,也無法說出真相,因為這些年她真的一點長進都沒有,治病沒有治好,不敢對宋故說。
不敢向他主動一點。
還有這次的相遇,是孟遇意外之外的意外。
宋故死死的盯著她的臉色變換,心中閃過忐忑,既渴望那件事情有隱情,又害怕事情的答案不如他所希望的那樣。
“那些話是我說過的,可耳聽為虛……”
“那你告訴我真相是什麼?是我聽到你說你有男朋友是假的,還是你要離開我拋棄我是假的!”
說到當初,宋故麵上有怨恨,他從來沒有放下過這些事,隻等一個時機,把這些傷疤袒露出來。
孟遇無法回答,隻低著頭小聲道:“對不起,宋故。”
撇過眼去,她神色寂寥,卻又堅持著那些“真相”,不願宋故知曉。
*
桂西的雨說下就下,偏巧這裡鄰近田野,土路居多。
在田間小路開著車的宋故被困到半路,沒有任何躲雨工具,他一出來就幾乎被淋濕。
周圍的人都忙著躲雨奔跑著,誰也沒有多餘的動作來這裡關注他一個被困的外鄉人。
孟遇從果園裡披著雨衣出來看到的就是男人雙腳的泥濘,厭煩間又有點不知所措。
“撲哧。”
在男人故意瞪視的目光看過來時,孟遇竟是迎著那外強中乾的眸子走過去,小跑著過去,踮起腳尖將手中的竹帽歪歪斜斜的戴在男人頭頂。
雨下的越發大了,孟遇眼睛眯著喊:“宋故,雨下大了,你跟我去躲躲雨吧?”
手被女人隔著冰涼的雨水輕輕握著,宋故竟不敢動一下,怕動了就掙開了,手中的柔荑就沒有了。
更怕的是這一刻的溫情會順著雨幕而消失。
雨不要命的跌落下來,蓋過了宋故心臟撲騰撲騰的震動聲,以及旁人看不到的,宋故低頭看向女人眼中深邃複雜的情緒。
*
孟遇是回去之後才知道兩人鬨掰的消息的。
依稀聽過他們已經訂婚了,可現在又突然鬨掰了,到底因為什麼?
給薑橙打電話,那邊也是有氣無力的,孟遇不放心的問:“橙橙,我去找你,你在哪?”
“在醫院,在火葬場。”
孟遇蹙眉,火葬場?
“那你沒事吧?是誰去世了嗎?用不用我去陪著你?”
倚在冰寒的牆上,李致辭臨死前沾滿血的臉還浮現在腦海,死不瞑目。
薑橙顫抖的搖頭,“遇遇,你彆摻合進來了,等我處理好再和你說,你讓我靜靜,阿?”
“好,有什麼事你一定要給我說阿。”
“…嗯。”
掛斷了電話,薑橙頹然的縮著肩膀,火葬場的味道很不好聞,來這裡的幾乎都是狼狽悲傷的家屬。
她眼神通紅沒有焦距的望著前麵,回想兩天前發生的事,薑橙還是很害怕。
她去母校看望導師,被介紹認識了李致辭,研三的青年很優秀,被導師寄予厚望,薑橙就和他一起說了會話,不料樂章來了。
大鬨一場他們起了爭執,那是三樓的大廳,薑橙就看見青年為了拉住她被慣性甩到地下,直接從三樓跌落下去,那骨肉相撞的聲音她一輩子忘不了。
也忘不了李致辭是為了救她死的。
本來擁有明媚未來的青年見義勇為,卻永遠留在了這年夏天。除了一個死後表彰,他的家人甚至得不到賠償。
薑橙為李致辭不值,可是她也是凶手之一,青年臨死前喊的那聲“薑橙學姐小心!”終會成為夢魘,困頓薑橙的一生。
李致辭的家離秦城很遠,家裡也隻有一位上了年紀的奶奶,所以就由薑橙來了火葬場。
“欸,那個家屬,來領骨灰盒。”
薑橙恍然的站起來,直到手上那木盒溫熱的溫度傳來,她還是沒有忍住,淚水順著眼眶落下,啪嗒的打在木盒上,彙聚一團。
“對不起,李致辭。”
“李致辭,我帶你回你的家鄉。”
薑橙帶李致辭的骨灰盒回到他的家,也就住在了那裡,她需要好好的陪伴李致辭的奶奶,老人家年齡大了,聽到消息當即就昏了。
連忙把人送到了醫院,薑橙一刻不離的守在床邊等老人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