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跑快點,第一節大課就是Isabel的,我可不想坐在前麵被叫起來朗讀!”
“你不提這茬我都忘了!”
......
宿舍走廊外靜悄悄的,偶有幾個人路過時發出輕微的聲響,卻還是很精準地落到睡在靠近門口的人。
原本還處在昏昏欲睡的冉思楹聞聲猛地睜開了眼睛,翻身下床的咯吱聲引得對床的人也被驚醒了,眼前模模糊糊的。
“你昨晚不是說不吃早餐多睡兒嗎?”
俞眠掀開床簾探出腦袋,左手在枕邊摸索了好一陣才慢悠悠地戴上了眼睛,對於冉思楹下床換衣洗漱的速度驚詫不已。
“你沒聽見外邊有人說話嗎?第一節是Isabel的課!”
冉思楹站在陽台,嘴角叼著一根碎花皮筋,一雙手在腦後忙活著,隻著了一件打底衫的單薄身體被寒風吹得打了個寒顫。
幾乎是下一秒,因為動作而劇烈顫動的床再次發出擾人的咯吱聲,俞眠收拾床鋪、換衣服一氣嗬成,下來後接過冉思楹遞來的牙刷和牙杯,順手按壓開了進門處的開關,室內頓時變得明亮起來。
白熾燈光打在冉思楹的臉上,她微眯著眼睛躬身從桌底下的小鞋櫃拿鞋子,想著下午要去戲劇社排練,便把昨晚準備好的厚底馬丁鞋換成了輕便的板鞋。
一番折騰下來,俞眠也已經收拾完畢乖巧地站在她的旁邊等著。
兩個人小跑著下了樓,太陽微薄的光從厚重的雲彩透了出來,灑在身上並不覺得溫暖,反倒因迎麵吹來的冷風而覺得寒意刺骨。
教學區內燈火通明,踩著長階越往上走越熱鬨,沿途碰到了好幾個跟她們同樣忌憚Isabel的同學,也來不及打招呼紛紛衝著教室的方向百裡衝刺。
冉思楹駐足扶在門框上大喘氣,一雙眼睛滴溜溜地往教室最後麵張望,很顯然隻要第一節是英語口語,就沒人會想著去吃早餐,這時獨獨隻留下靠窗倒數第二排有兩個空位。
徹底閒下來等課的時候,她這才覺得口乾舌燥,備好的麵包忘帶就算了,就連當時放在眼前的水杯也忘了。
“突然有點餓,”她趴伏在課桌上,呆呆地把玩著手裡的筆,開始忍不住唉聲歎氣。
話音將落未落,一個透明塑料袋輕輕地落在了她的麵前,她循著來源看了過去,唐司不知何時竟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她的桌旁,不怕冷似的僅是在白色連帽衛衣外搭了一件藍色牛仔衣,居高臨下看著她的時候眉眼彎彎,好看極了。
“沒吃早餐吧?”
唐司用手扶了下眼鏡,側身彎下來與她的視線平齊,聲音聽起來有種彆樣的溫柔。
“起得晚來得早,確實沒得及吃。”
冉思楹歪頭眯著眼睛,好整以暇地聳了下肩膀。
塑料袋被攤開,裡麵的東西被唐司拿出來一一擺在了她的麵前,除卻專門給她準備的燒麥和燕麥粥,竟還有俞眠常吃的糯米餅和豆漿,好不豐盛。
“謝謝,”俞眠拿過豆漿深吸了一口,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倍感舒適。
唐司頷首應了下,目光很快又挪到了冉思楹的身上,依舊保持著先前的那個姿勢,將聲音壓到最低,詢問:“考慮好了嗎?”
剛吞了個燒麥的冉思楹被噎個正著,雙頰又塞得鼓鼓的,活像一隻充了氣的小河豚,眼睫撲閃了好幾下支支吾吾道:“還......還沒,這個我們私底下再說。”
“好。”
唐司喉頭動了動,剛抬起準備觸摸冉思楹頭發的手因著鈴聲響起而停滯在半空中,尷尬地抹了把臉後便急匆匆離開了。
嗡——
急促的震動聲從身後傳來,因被擱置在空蕩蕩的桌兜裡而震感尤為明顯。
“喂,您好。”
......
“好的,我會去的。”
接電話的聲音十分熟悉,冉思楹上半身仰靠在椅子上,右手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麵,對於坐在後麵的人十分意外,“訾燁?”
被喚到的人先是將手機放回了外套的口袋,這才輕輕地應了她一句,活動了下發麻的手臂又接著趴了下去,眼皮輕闔,呼吸的速度安穩舒緩。
冉思楹沉浸在驚詫的情緒裡出不來,畢竟訾燁往常可是固定會坐在階梯教室最中間的第一排,今日卻十分反常地坐在靠角落的最後一排。
桌上擺了幾本書,趴起來比又硬又冰的桌椅舒適了許多。自冉思楹落座在他的前麵,訾燁就一直清醒著,一夜未睡的疲憊感也因唐司的突然出現而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