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格並不著急回答,笑眯眯地轉移話題:“你最近可是教令院的大紅人啊,同期裡就屬你升得最快。前一陣兒走到哪裡都能聽見有人提起因論派的安妮塔,還真是不得了。”
又與我寒暄了一陣,薩格似漫不經意般隨口道:“對了,看你這樣子,莫非又跑到大老遠搞研究了?”
“是的,昨天剛從國外回來。”
薩格嘖嘖兩聲:“明明剛升上陀娑多,你還真是努力啊。”
這時候,有支商隊從城門外進來,看模樣像是群蒙徳人。薩格衝我打了聲招呼,便帶著三十人團向他們走過去。
例行問話之後,薩格給他們每人都分配了一隻虛空終端。
見商隊慢悠悠地進了城,我不禁好奇發問:“教令院現在這麼闊綽?都舍得給這些短期在留的異鄉人配硬件設備了?”
“這都是上麵的規定,我們也隻是負責執行罷了。”薩格一攤手,語氣頗為無奈,“就是苦了我們這些坐慣了辦公室的,現在倒好,成天挨著風吹日曬守在這兒輪崗。”
最後的最後,薩格指了指自己的左耳,恢複公事公辦的語氣再三叮囑我。
“回去之後記得儘快把虛空終端戴上,最近院裡查得嚴。風頭正盛的時候,你可千萬彆被那些等著落井下石的人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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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之後,我痛痛快快地洗了場久違的熱水澡,接著將昨日在奧摩斯港的見聞整理成報告,順帶還為那價值一萬兩千摩拉的套話費用擬了份報銷申請書。
正打算帶著兩份材料去教令院找艾爾海森,我卻在途徑他家門口時敏銳地察覺到了些許異狀。
艾爾海森在出門前總會習慣性地落兩道鎖,然而此刻,掛在他門上的第二把掛鎖卻消失不見了。
憑我對艾爾海森的了解,他忘記上鎖的可能性無限趨近為零。
我走上前,抬手輕輕一拉。
竟然開了。
莫非是入室行竊?
我對著門內叫了三聲艾爾海森的名字,見久久無人答應,我索性將門拉得更開一些,光明正大地走了進去。
一進門,爭先恐後探進鼻腔的不是那股熟悉的木質香氣,而是一股混雜著大海、柳橙和檸檬的清新氣息。
我往放置在玄關處的輝木櫃子上一看,果不其然,香氣正是從擺放在上麵的開著蓋的香水瓶子裡揮發出來的。
瓶身上明晃晃地寫著四個大字:楓丹進口。
“……”
詭異之處不僅於此。
放眼望去,以極簡風格著稱的艾爾海森的屋子內多了不少花裡胡哨的新擺件,有璃月的花瓶蒙徳的油畫甚至還有至冬的瓷製茶具。
這會兒,我才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我默默從艾爾海森的家裡退了出去,重新將門關好,邁著好似踩在彈跳菇上那般深淺不一的步子朝著教令院走去。
心事重重的我敲開艾爾海森的辦公室門,接著,便看到前一秒還在熏香騰起的雲霧裡專心致誌看書的艾爾海森露出了甚至能稱得上是驚愕的情緒。
忽然抬頭的他像是被霧氣迷了視線,漂亮的眼睛微微虛起。與此同時,那張被棱角分明的輪廓和白得像是能反光的皮膚塑造得薄情寡義的臉上又恢複了如常的神色。
“你回來了。”
我:“嗯,在奧摩斯港下船的時候遇見了幾個問題學生,我是來交報告的,回頭麻煩你幫我轉交到賽諾那兒去。”
艾爾海森沒著急看我放在他桌上的文件,反而拉開抽屜,用拇指食指在囤積其中的文件堆裡抽出份研究申請來。
他對著上麵的內容仔細看了兩眼,爾後拉開另一間抽屜,把手裡的東西換了個位置放進去。
在艾爾海森做這些動作的時候,我從角落裡搬了把椅子摁在他辦公桌對麵,一屁股坐上去,麵色凝重地盯住他。
我說:“我有件事要問你。”
艾爾海森的目光在那條係在我頸間的駝色圍巾上頓了頓,爾後靜靜地移向我的臉。與此同時,嘴裡輕輕嗯了一下。是第二聲。
我將自己的身體向他的方向傾了傾,語氣很是沉重。
“不論我接下來問的是什麼,你都要保證如實相告絕不欺瞞。”
他的喉結輕輕滾動一下,接著又嗯一句。這回是第四聲。
我深吸口氣。
“你是不是搞對象了?”
“…………”
艾爾海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