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有喜歡的小郎君(2 / 2)

表兄有病 三月蜜糖 3830 字 9個月前

蕭含玉掩唇輕咳,魏含璋將茶水推到她跟前:“聽丫鬟說你夜裡又未進膳,不放心便來看看。春日天乾物燥,需得顧惜身體,多喝點水潤潤喉嚨。”

蕭含玉就著杯沿喝了小口後,雙手捧著纏枝花紋的小盞,神態頗為猶疑為難。

魏含璋瞧出她的古怪,問:“你我兄妹不曾有過嫌隙,若有心事不妨告訴哥哥,若不便我亦可幫你保守秘密。”

蕭含玉抬起眼睫,溫潤的黑眸似盛著漣漣水光,她相貌極好,自小到大在人堆裡都很顯眼,性情又好,故而頗受長輩和同齡人喜歡。

思及魏韻的懷疑,魏含璋盯著她的眼睛,半分不敢含糊。

蕭含玉咬了咬唇,然後從袖中取出一枚玉雕葫蘆。

魏含璋攤開手,她把葫蘆放過去,流蘇穗子掃過掌心,又麻又癢,魏含璋指尖輕顫,隨即快速收到跟前。此物通體細膩無暇,雕工精美絕倫,底部刻著“禎”字。

“趙家小郎君硬塞給我,我推脫不過,還請哥哥幫忙還給他。”

魏含璋:“他是何時給你的?”

“在王老太傅生辰宴上。”

原來如此,難怪她回來後便心事重重,原是被趙禎糾纏的緣故。這種事不怪她憂思過重,實在是那登徒子手段不齒,竟將如此貼身物件贈與小姑娘,沒有規矩也不知禮義廉恥。

“你不要胡思亂想,這件事哥哥會處置妥當。”魏含璋收起玉葫蘆,視線從她臉上移到指尖,換了紗布後仍有血跡滲出。那樣細軟的手,卻要時時割開放血,虧得她能忍,多年來並未因此抱怨分毫。

蕭含玉側首:“趙小郎君是國舅,哥哥會不會得罪他,被其遷怒?”

她問的小心翼翼。

魏含璋溫聲道:“憑他,倒也不至於。”

趙妃年輕初獲聖寵,趙家從遂州搬到京城,雖說是皇親國戚,但在勳爵門戶眼中卻還是不入流的門戶。

信陽侯府子孫不濟幾十年,也能憑著蔭封世襲傳承,他們這種老派勳貴自然不屑後起之秀。魏含璋少年得誌,十六歲高中狀元後入仕,一步步成為天子近臣,撐起侯府門楣的同時,也成為族中郎君們的標杆。

他敢這麼說,絕不是因為自負,而是他能這麼說。

魏含璋瞧不上趙禎,是因為趙禎乃至趙家得勢靠的是趙妃得寵,趙家在朝廷沒甚聲威,所謂封官不過是虛職。他們趙家想要人,隻要魏含璋不點頭,便不可能成事。

蕭含玉深知這一點,故而不敢在沈敬之殿試前露出破綻。

既決定走這一步,便得一擊即中,需得是個連魏含璋都無法左右的賜婚,才能讓她順利走出侯府。殿試三甲能在禦前露麵,若沈敬之高中趁機提親,聖上定會應允的。

王老太傅家孫女多次說起沈敬之,道他詩書滿腹,必能奪魁。蕭含玉亦觀察過他,翩翩君子,文質彬彬,確實是個好夫君人選。

虧得今日眉蕪出門時被趙禎碰上,蕭含玉才能拿玉葫蘆遮掩失誤,隻是對不住那位趙小郎君,興許接下來魏含璋便會盯死他,即便打著趙樂的名頭登門恐怕也不能如願。

魏含璋把心思放在趙禎身上,自己跟沈敬之的往來也能便利些。

蕭含玉正想著,手指一熱,抬眸,魏含璋捉住她的左手拉到掌中,將那紗布解開後,目不轉睛盯著傷口看。

“疼嗎?”

蕭含玉:“不疼。”

魏含璋從荷包裡掏出糖,像每回割血後哄她那般塞到她唇間,從前是高興,現在是諷刺,甜味變得苦澀,一點點在唇齒中漫開。

他纏裹好傷口,忽然狀若無意開口:“妹妹可有喜歡的小郎君?”

蕭含玉愣住,片刻後腮頰發紅,耳根滾燙,她搖了搖頭:“我還小,不想太久遠的事。何況…”

“何況,我有姨母和哥哥,無需自己打算。”

繃緊的神經略微鬆開,魏含璋唇角輕輕翹起,長眸沁出笑意:“我是你哥哥,自然事事護你周全。”

燈熄了,眉珍往耳房去打水洗漱,眉蕪雙手把著帷帳站在床前,低聲道:“姑娘,今日沈郎君給你的信,不用燒掉嗎?”

“不用。”

蕭含玉側身躺著,雙手墊在腮邊,信上內容含蓄且又態度分明,沈敬之說高中之後必不負小姐青睞之情。

他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