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曾經會打開我的房門,吵吵鬨鬨的一邊抱怨著一邊把我拉到陽光下的女孩不會再來了。
曾經會擔憂的看著我,念念叨叨的說我應該多出去走走的老人不會再出現了。
那些肆意玩耍的孩童,那些敲開我的房門要我為他們讀書的孩子們睡著了,他們不再醒來。
這裡的一切都睡著了。
他們向他們的神明乞求一場美夢,爾後得償所願。
而我被丟下了。
留在了這隻有樹葉簌簌聲響的世界裡,卻不願去乞求迷夢。
我走出屋子,走進了他們的屋子。
我為他們蓋好了被子,為他們吹滅了燈。
我站在田地中央,作物還在照常生長著。
沒有人會來將他們收下了。
沒有人會來為他們澆水了。
我嘶啞著喉嚨大喊,
我摘下了未成熟的果實。
我聲嘶力竭,膿血似乎要從心臟湧出。
我沒有流淚,我哭不出來。
我帶走了他們剩餘的燈,帶走了他們剩下的食物。
帶走了一切他們視若珍寶的東西,作為他們留下我一人的懲罰。
那女孩的發帶被我係在頭上,那老人的銀鐲我放在了腕上。孩童的護身符被我戴在胸口。
我將他們的燈擺在桌上,一筆一劃刻上它們主人的名字。再為它們加滿油。
凝固的蠟燭在替我流淚。
“…這是她的燈…這是婆婆的燈…這個是那個臭小子的燈…”
夜幕來臨時,它們將會為我點亮月光。就像他們未曾離去。
“…你確定要去做嗎?去奪走她的權柄?”
不知名小姐的字跡再一次在腦海中浮現。
我背對著一排燈盞,提筆寫下我的回信。
【我要去,我一定要去,我必須要去。】
滾燙的液體滴落信紙。模糊了寫好的回答。
我抹去止不住的熱淚,抹去滴落的打濕地板的水珠。
我不願去被施舍的活著,不願自己的生命被攥在神明的手裡。
因為——
【我生而自由,無人能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