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水溝裡,頭頂一撮小黃毛,正在搓小手指的不就是無名氏嗎!
蘇念太過激動噙出熱淚,但怕驚著倉鼠,她隻能壓著嗓音喊道:“駱先生,我找到了,我找到它了。”
夜色中少女揚起唇角,眉眼清澈像是揉進星河萬裡,駱尋心中微熱,沉浸在她執著卻又歡脫的神色之中,久久挪不開眼。
須臾,他叫來物業,幫忙打開鐵柵欄。蘇念這才拿出誘導劑塗抹在手上,將手伸進去。
見它沒動靜,蘇念又將身子貼近地溝,繼續探出手,直到倉鼠胡須微動,蘇念才將頭頂探攝燈關閉,因倉鼠怕光。
燈光熄滅路燈幽暗,蘇念隻隱約看見它在往自己的方向來。
她也又伸了一次手、稍稍不察衣物被鐵絲勾住,手背傳來火辣辣的痛感,似被石塊掛傷。
蘇念心急一抓,卻與毛茸茸的觸感擦過,倉鼠躲開了。
幾番操作,手背再次被鐵絲劃傷,顧不得疼痛她繼續向前。
駱尋看著女生清瘦的身軀快要鑽進排水溝,他鬆開脖頸處的領帶結,不停摩挲打火機,似有些焦灼。
蘇念全身心都在倉鼠身上,渾然沒注意身後人。
好不容易感覺到掌心傳來踩感,蘇念動作極慢地收攏手掌,到關鍵時刻加快速度,終於將它握在掌心。
小家夥掙紮幅度極大,蘇念趕緊起身將它拎在手指間。
此刻她忘記承諾,不讓駱尋入鏡,直接轉過身,站在樹影搖曳的月色之中,唇角漾開甜笑:“我抓到它了。”
燈光下,駱尋身姿落拓,似漫不經心把玩手中打火機,薄唇輕啟幾分清冽,“對念念溫柔些。”
柔和月影將男人頎長身姿勾勒成畫,輪廓分明姿態慵懶,影子亦被燈光拉長。
這句話竟令她一時心頭熱。
蘇念笑吟吟接上話,“駱先生,其實它對我挺好的,就是有些調皮。”
夜風浮動吹來淡淡沉木香,駱尋往她靠近,直至站在她麵前,淡淡道:“我的倉鼠,叫念念。”
蘇念愣了數秒,末了勾起唇角:“嗯?不是沒名字嗎?”
“現取的,不行?”
嗓音略涼吹進蘇念耳蝸。
好吧…行。
蘇念將念念放進籠子,遞給駱尋。
駱尋這才瞧見她手臂上的幾條劃痕:“我送你去醫院。”
男人的口氣不容置喙,可這傷口隻是輕微破皮,蘇念也不在意,隨口說:“我打過破傷風疫苗,回家消毒就好。”
蘇念說完才意識到駱尋早已入鏡,萬般心虛直接關了直播間。
順便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到九點。
蘇念拔腿就往小區外跑,“駱先生,記得付我尾款——”
“還是去醫院…”
兩句話糾纏又被風吹散,駱尋站在原地遲遲沒有動靜。
直至她消失在夜色,背影難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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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念到家後趕緊給傷口消毒貼上創口貼,折騰了一天,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她打開外賣軟件,下單了一份綿陽米粉。
回房間換下臭氣熏天,還被掛了兩個破洞的T恤,蘇念洗完澡回到客廳,恰好外賣也送到。
拿著外賣,蘇念盤腿坐到地上,家裡的狸花貓不知從那個角落跑出來,在她懷裡蹭。
“栗子今天我找到一隻金毛,還找到一隻倉鼠,是不是特厲害?”蘇念撓著貓咪的下頜,頗有些得意。
栗子豎起尾巴在她下巴輕掃,似在回應她:瞧把你能的。
將貓主子擼了好幾把,蘇念放過它,打開米粉和手機錄像,打算錄一個美食介紹。
等視頻拍好剪輯上傳後,她才想起還未看今晚的收益。
今晚的特效音絕對是她聽過的最多的一次,可以說是連綿不絕,想來收益要破新高。
打開【蘇蘇尋寵】的賬號後台,蘇念差點兒被米粉嗆著。
仔細數了好幾遍,她才確定自己不是勞累過度,導致眼花。除去平台分成,她到手的金額足足有二十三萬之多。
被這個金額嚇到心顫,蘇念腦袋都是蒙的,還是栗子的叫聲才讓她回神。
她看了看其中二十二萬都由榜一貢獻,趕緊點開熟悉的漆黑頭像發出謝謝。
隨後又選中兩張福子和阿寶的照片發送。
【福子要截肢,但同事說有位好心阿姨想要收養它,我想用你給的錢為它做個假肢。】
【X大哥,謝謝你對小動物的愛心,雖然不知道你是做什麼工作的,但你不要給我刷那麼多禮物,我有寵物醫院,挺掙錢的。】
【你應該把錢用到彆的地方,比如什麼流浪寵物基金會。】
發送完蘇念像往常一樣等待,不多時係統顯示全部已讀。
她這才放心,準備繼續嗦粉。
手剛按到鎖屏鍵,蘇念卻看見那個頭像發來了消息。
短短幾個字將腦袋炸得一片空白,耳膜嗡嗡作響。
蘇念握著手機再次懵了,他關注自己兩年了,這是第一次回複自己,而這條回複又仿佛是一根刺竟直接戳破了自己藏著心思的氣球。
那是她無論從前,還是如今都無能為力完成的願景。
榜一問她:【蘇蘇,流浪動物收留中心,你了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