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拉皮卡的聲音才是我能聽到的塞壬之聲。
隻是他每翻譯一句,都要補充半天枯燥的知識背景,聽得我著實無聊,於是學酷拉皮卡吐起泡泡。泡泡當然被酷拉皮卡用食指戳破了,找到辦法的小貓甚至都沒生我的氣。
他的碧綠眼睛在月光下熠熠生輝:“聽到最後一句沒有?如果有人型黑珍珠,我就能上岸行走了。”
“那是什麼?”
“所羅門寶藏中的黑珍珠。”我這可問到酷拉皮卡的擅長領域了,“傳說是一位在陸地上長大的人魚國王的遺物……”
我受不了嘮嘮叨叨的人,酷拉皮卡除外。這並不是說我有多喜歡酷拉皮卡,完全沒有!可酷拉皮卡再繼續說下去,我就要忍不住親他的小嘴了。
為了不顯得我多沒有定力,我隻好打斷他:“酷拉皮卡彆念了,你是美人魚還是唐僧啊!”
酷拉皮卡一身才華得不到欣賞,不滿地捏住我的耳垂:“明尼好好聽我說話沒有?”
“我聽了,反正拿到黑珍珠就好了嘛!”
“是所羅門王的人型黑珍珠。”酷拉皮卡糾正完,深深歎了口氣,“明尼總是省略關鍵信息,我怎麼放心你一個人去找?”
老婆懷疑起我的能力那還了得!我立刻決定第二天就出發,等酷拉皮卡一變成人就和他共度良宵。
送彆我的酷拉皮卡反而不樂意了,腦袋搭在我的腿上不肯讓我走。可要我找黑珍珠,分明是他自己說的解決方法,我們總不能一人一美人魚,連婚後都隻能在海邊的石頭上睡覺吧。
酷拉皮卡說的黑珍珠並沒有多難找,主要是挨個問私人收藏家費時間。我隻花了四個月,就用鈔能力把決定我和酷拉皮卡幸福生活的關鍵黑珍珠拿到手,甚至將原先預計的至少一年分離之苦壓縮到三分之一。
唯一擔心的是酷拉皮卡。他住在海底,除了冒出水麵陪我之外,也不見其他人類。連信件都不許我委托信使藏到淺海的礁石附近,說是不想暴露族人的隱居地點。
酷拉皮卡抱著我的時候都喜歡胡思亂想吃飛醋,整整四個月一點聯係都沒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對著月亮罵我是負心的可惡人類了。
我趕到春末的海岸,沙子上發出螃蟹橫行霸道的聲音。附近趕海的漁民提著小桶感謝上天的饋贈,我則啟動小艇,飛向魂牽夢縈的礁石。
我停穩小艇,才喊了一聲,酷拉皮卡就冒出海麵,一躍而起把我撲倒在船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狗狗撲倒久未歸家的主人呢。
酷拉皮卡把腦袋埋在我的脖頸,難得直白又親昵地說:“我知道你會來,所以在這裡等你。”
滿月的光輝灑在我們身上,我推搡著酷拉皮卡,要他抬頭再聽聽塞壬之聲有沒有說彆的事情。
結果他夾住我的腿,像壞心思得逞的小貓似的:“塞壬之聲是神話裡的,現實根本沒有那種東西。”
“那你還——”我才發覺酷拉皮卡已經變化出雙腿,“你的魚尾呢?我七彩斑斕像小愛心一樣的可愛魚尾呢?”
酷拉皮卡要我答應他絕不生氣,得到保證後,才小心地解釋了一通。
“成年之後就可以自由變化魚尾或者雙腿?那我這一趟不是白跑了嗎!”
“不算白跑。”酷拉皮卡黏人地蹭個不停,“至少讓我知道,明尼不是個隻會花言巧語的小混蛋。”
好哇,我當時還奇怪,人魚竟然還能在陸地長大呢!酷拉皮卡沒和我親熱一會兒就要回海裡浸水,我怎麼就忘了這茬。
酷拉皮卡見我繃著臉,再次把我的嘴扳開,又給我喂了一粒潛水珍珠。
“酷拉皮卡你還要拖我下水!”
明明已經變成人型,可一沉入海裡,酷拉皮卡又變化出了魚尾。
“要向大家介紹你才行。他們嘲笑我天天來這邊,都快成望妻魚了。”酷拉皮卡親吻我的額頭,“明尼不來的話,誰做我的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