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屋叫了一聲正在發呆的連小五。
連小五這才回神,說:“連屋,你去洗一下碗筷,我去給陸老師打個電話,告訴他尊上請假的事情。”
“恩恩好的小五哥。”連屋抱著碗筷進了廚房。
連小五回頭看了一眼二樓的方向,這才拿著手機去了彆墅外麵的花園打電話。
嘟嘟嘟——
電話號碼撥出去,對方很快接起來。
是陸荊南的聲音,說:“找我什麼事情?”
連小五看起來和陸荊南很熟悉,根本沒有什麼不必要的寒暄,直接說:“尊上說自己身體不舒服,明日不去幼兒園了。”
“連山身體不舒服?”
隔著電話都能聽出陸荊南的聲音著急了起來,不像剛才的風輕雲淡和溫柔。
陸荊南追問說:“是因為真身的問題嗎?他哪裡不舒服?”
連小五這邊倒是慢條條,說:“你放心,尊上隻是口頭說不舒服,但是就我看來,尊上更像是單純的不想去幼兒園。”
“原來如此……”陸荊南鬆了口氣:“不是真身出了問題就好。”
連小五皺眉,問:“尊上在幼兒園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還是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尊上為何突然不想去幼兒園。”
陸荊南說:“我不知道。”
“不知道?”連小五眉頭皺的更緊了,說:“我與你聯係,並不是要對尊上不利的,你最好清楚。”
“我當然清楚。”陸荊南說:“最不會對他出手的人就是我,我舍不得他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你應該知道的。”
連小五沒說話,他覺得連山突然不想去幼兒園肯定是出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而這件事情八成和陸荊南有乾係。
此時此刻,陸荊南其實也是這麼想的。畢竟今天本來說好要約會,可連山忽然放了鴿子,這讓陸荊南有些不安心。
陸荊南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給連山打個電話吧。我就先掛了。”
那邊連山回了房間,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踹了踹小短腿,將毛茸茸拖鞋踢掉。
嗡嗡嗡——
是手機震動的聲音,來電顯示陸荊南。
“哼!”
連山更本沒有要接電話的意思,眼看著手機閃爍著來電提示,最終響鈴時間太長,自動斷開。
陸荊南打了一個電話連山沒接,然後又是第二個第三個,一口氣打了十個。
連山翻身坐起,嘴裡“鴨”了一聲,叉腰瞪眼自言自語:“這個愚蠢的凡人真的好煩人呀!打這麼多乾什麼呀!”
連山被煩的不行,終於抵不過陸荊南的執著,從小孩子變成了真身模樣,然後拿起電話按了接通。
“喂!”
連山的聲音十足不耐煩。
陸荊南的生意那聽起來倒是很溫柔,說:“連先生,你終於接電話了……”
連山嗯了一聲,沒好氣的問:“我很忙,打電話來有什麼事情?”
“倒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陸荊南說:“隻是太想連先生了。說好了今天要和連先生約會的,我期待了整整一天,可是……現在見不到連先生,有些失落。”
也不知道是不是手機音色稍有失真,反正連山覺得陸荊南今天的聲音聽起來……奶裡奶氣的,而且特彆委屈,莫名很能激發彆人的罪惡感!
“連先生……”陸荊南又說:“是不是我做了什麼事情,惹你生氣了?但是……我這個人太笨了,根本沒有發覺。如果你不高興,一定要告訴我,我會改的,我什麼都會改的。”
陸荊南聲音溫柔似水,而且低聲下氣的,連山恰好吃軟不吃硬,死穴被狠狠一戳,頓時心中罪惡感飆升。
連山忍不住就在思忖,本尊因為一條陌生短信,就去懷疑陸荊南,這是不是太荒唐了?
陸荊南分明就是個沒有修為的凡人,本尊都和他做過許多次親密接觸了,簡直將他裡裡外外摸得透透的,是再清楚也沒有。
是啊……那陌生短信的主人,肯定不是什麼好人,竟是對小孩子下手,如此下作卑鄙之人,說不定便是要挑撥本尊和陸荊南之間的關係,看不得本尊一點子好。
“連先生?連先生?”
連山一時出神兒,陸荊南在電話裡叫了他好幾聲。
陸荊南的聲音更失落更委屈了,說:“你果然在生我的氣吧?”
“沒有。”連山一時沒忍住,就說:“你又沒做錯什麼,我怎麼會生氣?”
“真的嗎?”陸荊南的聲音稍微雀躍了一些,說:“那今天連先生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處理的怎麼樣了?我很想見連先生,就算晚點見麵也可以,我想去找連先生。”
連山聽得心臟怦怦跳,這凡人愚蠢是愚蠢了一點,但是架不住他聽話粘人啊,果然比無爻那偽君子可愛多了。
“要不然,”連山咳嗽了一聲,說:“反正我現在也忙完了,我去找你吧,去你家裡。”
“真的嗎?”陸荊南說:“我現在就在家裡,我在家裡等著連先生,連先生一定要來啊。”
“嗯,我一會兒就到。”連山說著掛了電話。
他心裡想著,反正眼下無事,不如去見一見可憐兮兮的陸荊南,也好再試探試探他。
嘀——
輕微的一聲響,掩蓋在清風吹過落葉的沙沙之中。
就在彆墅不遠的小路邊上,有個黑影舉著手機,也掛下了電話。
是陸荊南。
陸荊南並不在他的家裡,而是站在小路旁邊,仰頭看著不遠處的彆墅。他掛上電話,轉身,一眨眼見,被夜色籠罩的背影消失不見。
連山打開房門下了一樓,正巧看到洗完碗筷的連屋。
連屋奇怪的問:“大哥?你這是要出門嗎?去哪裡啊,我開車送大哥啊。”
“不用了。”連山擺擺手,說:“我自己去就行,今天不回來了。”
“啊?”連屋張大嘴巴。
連山急匆匆就出了門,彆墅大門關閉,當連小五從房間走出來的時候,根本沒來得及看到連山離開。
連小五問:“尊上出去了?”
連屋點點頭,撓了撓後腦勺,說:“出去了,不知道去哪裡,還說今天不回來了,要夜宿在外麵。”
連山一個人去找陸荊南,他知道陸荊南家住在什麼地方,也算是輕車熟路。
打車到了樓下,還沒上樓,就看到陸荊南形單影隻的站在路口,翹首以盼的樣子。
夜晚風變得有些大,將陸荊南頭發吹得淩亂。大風還撕扯著他單薄的衣領,瞧上去孤零零的,莫名有點可憐。
連山皺著眉頭走過去,說:“你怎麼在這裡?”
陸荊南立刻握住了連山的手,緊緊拉著不鬆開,說:“我在樓下等著連先生啊,我想早點看到連先生。”
砰砰砰!
連山心跳加速了幾拍,沒起子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說:“你手可真涼。”
也不知道陸荊南在大風裡站了多久,兩隻手冰涼冰涼的,已然都凍得僵硬。
連山忽然覺得有點心疼他,也握住他的手,拉著他往樓上走,說:“先上樓去吧。”
陸荊南特彆的乖巧聽話,彆看很大一隻,甚至身高比連山還要高出一點點,但是聽話的像個小兔子……
哦不,是大兔子。
連山想要吐槽,就沒見過陸荊南這麼大隻的大白兔!
陸荊南用鑰匙打開了家門,連山走進去,來不及抬手打開照明燈,就忽然被陸荊南推在了牆壁上。
屋內很黑,幾乎什麼也看不見,倒是陸荊南的眸子意外的閃爍。
陸荊南死死盯著他,將連山桎梏住,緊緊的摟在懷裡,委屈沙啞的說:“連先生,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呢。你不能不要我……”
剛才在電話裡,連山就覺得陸荊南的聲音很乖巧很好聽,現在沒有電話的阻隔,近距離的聽到,更覺得麻酥酥的,心裡癢的不得了。
陸荊南將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的低聲說:“沒有你,我一定會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