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裡的黑影不是彆人,正是連山找來幫忙的,也就是薑律身邊那隻惡鬼。
之前連山與惡鬼達成了協議,不過當時他說還要找彆人幫忙。這個彆人自然便是白棠和小灰。
連山用了個小小的計謀,他早知道白棠和無爻的關係不錯,若是說出實情,白棠是不會幫他的,所以隻好用點手段。
“好啊,好啊!”
連山目光死死盯在陸荊南身上,說:“真的是你,陸荊南!哦不,本尊應該叫你無爻才對,是不是?你一直都在戲耍本尊!”
“連山!”
陸荊南往前快走兩步,伸手想要去抓住連山的手,不過連山立刻閃避開來,根本沒讓他碰到一片衣角。
陸荊南說:“我並非故意騙你的,隻是……”
連山哈哈冷笑起來,並不聽他解釋,喃喃自語的說道:“本尊竟是被你耍了這麼許久,當真是瞎了眼睛,還以為……還以為你隻是個普通的凡人。”
原來連山看陸荊南長相酷似無爻,想要戲耍他一下的。哪知道自己卻是被戲耍的那一個。
連山咬牙切齒,緊緊握著拳頭,骨骼發出咯咯的響聲。
“我沒有戲耍你。”陸荊南表情有些複雜。
“沒有戲耍本尊?”連山說:“你答應和本尊交往,每天看著本尊假裝小孩子,難道不是在戲耍本尊?”
陸荊南快速接口說:“當然不是。當然是因為我喜歡你……”
連山再次冷笑:“喜歡本尊?笑話!這可是本尊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白棠和小灰站在旁邊,全都目瞪口呆。
小灰忍不住拉了拉白棠的衣角,小聲問:“白棠,現在什麼情況啊?我,我是出現幻聽了嗎?他們在說什麼。”
“噓,”白棠做了個噤聲動作,拉著小灰就要先溜走,說:“情況複雜,我們先溜吧!”
唰——
那兩個人還沒開溜,就見眼前黑影一閃,眼前頓時少了一個人。
“啊,魔尊大人不見了!”
小灰低呼一聲,他們還沒走呢,魔尊大人倒是先走了。
“連山!”
陸荊南呼喚了他一聲,但是連山根本沒有回應,也沒有停頓,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陸荊南想要去追的,但是腳下生根,這種時候自己追上去,連山怕是會更生氣……
白棠也不走了,跑過來問:“無爻,到底怎回事啊?”
陸荊南苦笑一聲,沒有回答白棠的話,倒像是在自言自語說:“我不想騙他,隻是想……離他稍微近一些。他果然……不記得了。”
“不記得什麼?”小灰問。
陸荊南低聲說:“我們第一次見麵,就是在荊南那個地方啊……”
小灰聽得稀裡糊塗,明智的沒有再說話。
惡鬼像個過客一樣,全程麵無表情,他一瞧連山走了,自己乾脆也走了。
惡鬼離開的時候,旁邊陸荊南、白棠和小灰都沒有注意到他。
他走了一段,就看到連山抱臂站在路邊。
“魔尊大人在等那個人?”惡鬼上前問。
連山狠狠的丟了個眼刀給惡鬼,說:“放屁。本尊是在等你。”
那個人,雖然說的不清晰,但肯定是陸荊南了。
連山心說,本尊等陸荊南做什麼?從今往後老死不相往來。若不是本尊現在真身受損,無論如何都打不過無爻,剛才就將他打的魂飛魄散,一解心頭之恨。
不過來日方長,往後的時間還多著,等本尊養好了身體,便去找無爻那個偽君子決鬥。
連山淡淡的說道:“你今天表現很好,幫了本尊一個大忙。本尊也不是小氣之人,你的修為本尊便都不要了。”
“當真?”惡鬼有些驚訝,畢竟之前連山隻是答應給他留一條命而已,並沒有說一點修為也不要。
連山抱臂:“你的修為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本尊還是看不上眼的。你想要保護薑律,隻剩下一點點修為,可是連塞牙縫也不夠。”
薑律不是普通人,從小受到不少折磨和困苦。他活了二十八年,往後的人生或許還很長,作為一個不平常的人,之後的困難恐怕仍然不會少,的確需要惡鬼的保護和幫助。
連山心說,本尊好歹也和薑律做了一段時間的“同學”,稍微施舍一些憐憫給他,也沒什麼不可以。
“多謝魔尊大人。”
惡鬼當下臉色都變了,竟是單膝跪地行了個大禮。
連山擺擺手沒有說話,轉身就要離開。
“魔尊大人。”惡鬼叫住連山,說:“剛才我離開的時候,聽到陸荊南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話。”
——我們第一次見麵,就是在荊南那個地方啊……
雖然沒頭沒尾,也不知是什麼意思,不過惡鬼還是轉述給了連山。
連山皺了皺眉頭,無爻那廝又要耍什麼花樣?
“荊南……?”
連山喃喃叨念著這兩個字。
荊南是一個地名,連山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到過。
當年連山還在做土匪的時候,便是從荊南起家的,在那個地方占山為王,成了一個打家劫舍的山大王。
也是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