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青輕車熟路,這時候狗都睡著了更何況他還受了重傷,自然也不用在意,山青推門就進自信極了
昨晚他們也算達到了共識吧
屋裡很暗,雨聲隔絕一切都靜的讓人發慌,山青也收斂了些許,她移步到榻上,她輕斂秀眉,榻上的人安靜躺著,少年玉白的麵龐格外憔悴,無端叫人心生憐惜
山青循到他脖頸,與此同時冰涼的匕首抵在了她的腰處
“彆動”低沉的聲音連動著胸腔發出共鳴
“不周山不是你該呆的地方”
容璋靜靜望著屋頂,語氣波瀾不驚,平淡的像是再問今天的天氣如何,如果忽略他手底下已經把半截匕首插進了山青的腰裡
山青垂下眼簾,唇角溢出了鮮血,滴滴答答落在容璋的衣袍上
“我以為昨晚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看來是我多心了,真真是個白眼狼”
話音剛落,山青感覺匕首又深了幾分,皮肉與匕首接觸的聲音令人牙酸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昨日說的話今日便不做數了,令妖惡心的很
“敬酒不吃…..吃罰酒”山青腦子發暈,口齒不清
不久,山青不動了,容璋伸手探了探她的氣息,霎時間青色的身影欺身而上,匕首在空中扔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
“我說過不要挑釁我,我耐心有限”
容璋臉色更加蒼白,看上去柔弱極了,說出的話確是無情“我追求的死亡可不是被妖怪殺死”
山青也不惱,輕輕貼在他耳旁,脖頸雪白晶瑩,一時間少女的馨香連帶著血腥味一股腦的湧進容璋鼻子裡
山青指著他的傷口處,隨後白嫩的手撫摸這他的臉,從眉骨到鼻尖再到嘴唇“你覺得你有與我一搏之力?”
“萬一呢?”他似乎不願意多說話,他將山青的手拿開,少女的香氣越來越強烈,弄得他很煩躁,他不自在的偏了偏頭
“我既然可以藏住妖氣哪能是平常小妖,你的毒還沒解完起碼讓我給你解完毒,之後我們慢慢算賬”山青聲音輕的似一陣風便能吹散,但這些話卻直往容璋耳裡鑽,愈演愈烈,發絲垂落在他臉上,發癢
不得不說蛇妖很聰明,他要遠離她,但是總是覺得不甘心,他瞧著山青
就像是過了很久,心臟猛然刺痛
“你要怎麼解”容璋微啟薄唇,吐出兩字
山青坐在他身上,冷冰冰的俯視他,這個人居然敢算計她,等完成任務她一定,一定卸了他“當然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
容璋右眼一跳,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肩膀被咬了一口,頓時白光乍現,周遭亮如白晝,容璋手脫力,青鴉色的瞳孔急劇收縮,顯然沒有料到山青會直接打印記,脖頸的手青筋暴起,似乎是害怕傷害她力道很輕,山青冰涼的手握著他的手慢慢將匕首拔出,連肉帶血
“小修士,可要忍住了”
原來解蛇毒需要締結嗎?
他被騙了……
隻見他白皙的脖子出現青色的圖騰,一點一點向下蔓延,容璋隻感覺渾身發熱,腦子渾渾噩噩,嗓子傳來腥甜,體內莫名有一種奇怪的……滿足感
半開的衣衫露出白玉一般的胸肌,圖騰慢慢變暗直至一個青黑色的小蛇印在上麵
山青用指腹揩掉了他嘴角溢出的血跡,“疼嗎”
“疼也給我受著”山青的傷肉眼可見的痊愈,相反容璋臉色越發蒼白,有了蛇族印記後,山青的傷一半轉移到了容璋身上
容璋空洞的著她,眼底浮現青蛇印記,身體像是在溫熱的水裡,他甚至可以和山青通感,這是從來沒有的感覺,他很喜歡
締結之後,山青自然可以窺探他靈識,她一閉眼隨後緩緩睜開,她微微一愣,怎麼會這樣,他的靈識空曠平靜,像一汪清水,她站在水中央,水波似乎沒有儘頭
她挪動腳步,猛然間胸口被掏出了個洞,她咳出一口黑血,一股力量捏著她頭強行把她拽出來
山青回神,下意識摸摸自己胸口,完好無損,她停滯片刻,疑惑道“你的靈識為何是這樣的?你靈識還會自動攻擊?”容璋感覺身體好了許多,抬起身重新將染血的白袍披在身上,聞言微微一笑“是嗎?還從來沒有人探過我靈識”語氣莫名危險
山青定定的觀察他,燭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她並沒有從他身上看到心虛,少年一片坦誠清澈的眼含著笑意,溫柔而真摯
然而這溫柔的皮囊之下卻是漆黑粘稠的沼澤,稍不注意便會一點一點將人侵蝕,山青的惡是張揚的,而容璋則是隱蔽的,相比於山青這種惡更具有不確定性,以及危險性
“我接受你的建議,讓我看看你是如何給我一個”他頓了頓,盈滿笑意的眼認真的盯著眼前人“滿意的死亡”
“三天後我下山能跟上來便跟上來,不周山戒備森嚴我會給你安排一個新身份,到時候你就用這個身份跟著我”
戒備森嚴?開玩笑!山青在路上就沒見一個人,就連守門的弟子都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唯一見到的就是那個叫元苑的人,他連問都不問直接把她帶進來了,就差寫句歡迎光臨了
“戒備森嚴,你倒是高看了不周山”山青冷哼一聲,“看門弟子在地上呼呼大睡,這是哪門子修士”
容璋托著頭聽著小蛇妖的念叨,手指時不時點著桌麵,半響手指不動了,他自上而下掃視著山青身上明顯大一圈的衣服,言辭輕緩“這麼說來你身上的衣服是他的?”
她也覺得不好意思,於是生硬的跳開了話題
“你們下山可是要除妖?”
“沒關係我會替你保密的”他靜靜的望著她,鴉羽般的長睫遮住眼眸“以後不可以再騙人”小蛇身體一僵,好像從哪聽過,不知不覺間她身體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
“好”她隨意應著
故意跳過話題,轉而驚歎道“你身體很奇怪,這可是每個妖都想要得到的身體”她還從來沒見過有人受傷會在短時間內恢複,甚至連疤痕都沒有
少年也沒戳破她,他的身體無法締結任何靈體或是妖物,既然這條蛇可以和他締結那必然是不簡單,況且這隻妖身上沒有妖氣,凡是妖必然會有妖氣,無論怎麼掩藏都會有,可蛇妖偏偏要說自己隱藏了妖氣
他苦澀的笑了笑,冰順墨發垂落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