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倒在血泊之中,已經斷氣了。
薑王氏嚇得麵色慘白,瑟縮在角落裡,似乎被這場景嚇壞了,呆呆的看著女兒。
片刻後,薑無歲放下諸多情緒,麵無表情的看著薑王氏。
薑王氏是個美麗的女人,白嫩小巧的臉蛋,精致的下巴,嫵媚多情的眼眸透著天真和柔弱。
她一點都不像個鄉下女人,手指也保養的白嫩水潤,一看就是個不常乾活的女人。
說來諷刺,這個薑王氏除了長得好,身體抗揍之外,真是什麼都不會做。毫無母愛,並且隻會索取。
似乎薑王氏存在的意義就是給薑無歲添堵。
薑無歲抬頭看了看天空,司鏡星君在這三千小世界裡找到這樣的女人當她的母親,也真是用心良苦了。
薑王氏大氣不敢喘,也不敢看地上的屍體,小聲叫她,“歲、歲歲……”
剝離了那層迷霧,薑無歲看薑王氏就像是一個傻子。
“找個東西把他蓋一下。”薑無歲聲音冷硬,完全不像一個六歲的小孩。
“今天太晚了,等天一亮你就去報官,就說有壞人闖門搶劫,把爹爹殺了。”
薑王氏傻愣著沒有動作。
“沒聽見嗎?”薑無歲不耐煩的問了一遍。
薑王氏恍如大夢初醒,喃喃的點頭,隨便找了個破布蓋住屍體。
薑無歲沒有管薑王氏,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打了一盆清水,水麵中倒映出一張麵黃肌瘦的小臉,她臉上的肉太少了,顯得眼睛格外大而明亮。
六歲的身體,火柴棍一樣的四肢,頂著一個圓圓的腦袋,枯黃的頭發像雞窩一樣亂糟糟的。
薑無歲嘲諷一笑,司鏡星君肯定不會讓她好過,每一世她的父母都是匪夷所思的存在,離譜得讓人費解。
這一世按照戲本走向,父親死了之後,母親被仵作看上,很快就搬到了仵作給她們安排的小院,沒名沒分的過起了日子。
不久之後,仵作又將母親送給了縣太爺,成了縣太爺的外室。
當時的薑無歲絲毫不在乎。
從沒有人教過她禮義廉恥,她隻要能跟母親在一起過太平日子就滿足,她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一個外室之女。
她有了乾淨的衣服穿,有新鮮的飯菜吃,有不漏雨的屋子住,不會被拳打腳踢,這就是她畢生所求。
縣太爺的外室不僅母親一人,許多女人住在一起,她早早的學會了陰謀陽謀,自保與算計早就爛熟於心。
憑她一己之力,後院的那些女人們再也不敢造次。
可事情遠不止這樣簡單,因為這樣的日子並不能稱作贖罪。
短暫的平靜,意味著暴風雨的降臨。
隨著她一點點長大,精致的五官,婀娜的身形逐漸顯露,縣太爺打起了她的主意。
縣太爺明目張膽的向母親要了她,而母親隻瑟縮的閃躲一下,看到縣太爺送來的珠寶首飾,就毫無怨言的將自己的女兒打扮一新,送到了縣太爺的床榻之上。
她悉心保護的母親親手把她送了出去。
從此萬劫不複。
她輾轉於賓客之間,今日去尚書府,明日去中書令家。
生活在煉獄之中無法逃離。
最終,她強迫自己丟掉僅有的自尊,變成了一個阿諛奉承的女人。
而一束□□照進了她的人生。
那個不嫌她臟汙的男人徹底的接納了她,把她小心收藏,細心嗬護。
原本她以為真正的好日子來了,可尚書令用親娘的性命相逼,要她給王爺下藥。
現在想來,這又是一次天極鏡設下的圈套,她做了任何一個選擇,都不會有好下場。
前世的她不忍對王爺下手,雍王是她短暫的十八年人生裡唯一的亮光,她怎麼舍得?
所以,那個無用懦弱的母親死了,終於死了。
隨後的事情卻像是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王爺苦尋多年的白月光回來了,據說這女子高貴優雅,人人都稱此女為醫仙,在民間聲譽極高,許多權貴也為她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