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無歲直翻白眼,“不知道怎麼說就不說了,先把爹安葬了吧。”
“可,可我不會呀。”王芳眨著無辜又嫵媚的大眼睛。
“你不會難道我會?”
王芳委屈極了,低頭嚶嚶的哭起來。
她是真的想笑,這個女人毫無邏輯可言。
按理說常年被家暴的女人肯定是被壓榨的勞動力,什麼活都會乾,什麼活都能乾,這才是常理。
但這個王芳,除了常年挨打,其餘什麼都不會做。
因為有這麼個柔弱不能自理的母親,所以她被迫成長,被迫阿諛奉承、滿心算計,都是因為要照顧這個什麼都做不了的美麗母親。
這種根本說不通的邏輯,都是為了給她的人生製造困難,給她提高難度。
要讓她從根兒上就開始爛。
“彆哭了,去找舅舅來給爹料理後事吧。”
王芳驚喜的看著薑無歲,是了,應該找哥哥來,家裡有個男人才好辦事啊!
等王剛一家子趕到薑家,都快天黑了。
鄉下死個人太平常不過,也沒有舉辦什麼儀式,幾個大人挖了個坑,找了個木板立了個碑,就算是安葬完了。
王剛夫婦二人借著照顧王芳的名頭,住在了薑家。
夜晚,她打開夜心花上的黑布,將花放在窗沿上,月光照耀著它。
那白天才快要蔫死的小綠苗,竟然緩慢生長著,變得綠了很多。
第二天,劉仵作滿麵春風的推開了薑家大門,“芳妹,看哥哥給你帶什麼了。”
王芳站在院中間,穿著白色孝衣,頭上帶著白色的絹花,烏黑的發髻鬆鬆盤著,幾縷碎發飄落在臉頰旁邊,越發顯得臉蛋小巧,一雙媚眼微紅,一看就是剛哭過的樣子。
真是應了那句老話,要想俏一身孝,此時的王芳真真是我見猶憐,劉仵作恨不得當場就把王芳辦了,但隻能強製壓抑住自己的□□。
王芳看清了來人是劉仵作,俏臉一紅,雙手扭著衣角,退後一步躲在王剛媳婦身後,“你、你來乾什麼呀。”
薑無歲連白眼都懶得翻了,王芳好像就怕彆人不知道她和劉仵作有事兒。
劉仵作也不尷尬,大大方方的把手裡的肉和雞蛋放在院子中間,“給你補補身體,這位是?”
“我是她哥,你是?”王剛看男人衣著精致,又買肉買雞蛋的,應該是個有錢人,雖然老了點醜了點,但是隻要肯花錢,這些都不是問題。
“失禮失禮,在下縣衙劉仵作。”
“哎呀,官老爺!”王剛媳婦興奮的直拍大腿,趕緊拿出來個椅子讓劉仵作坐。
王芳滿麵通紅,一跺腳,扭捏轉身進了屋子裡。
晌午的時候,豐盛的農家菜被端上了桌。桌上有兩壺烈酒,王剛和劉仵作你一杯我一杯的對飲。
薑無歲在飯桌上大口吃菜,大口吃肉,她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多吃一些有營養的東西,凡人的身體很容易生病,生病就要花錢找大夫,她沒錢,所以她不能生病。
她不管他們,吃完了飯拍拍屁股就下桌回房了。
等到日頭西落天色黑了下來,這場酒局才要有收場的意思,劉仵作已經喝的東倒西歪,王剛夫婦二人把劉仵作架進了王芳的房間裡。
門一關,燈一吹,發生了什麼外人就不知道了。
薑無歲照例拿出夜心花放在窗沿上。
她打了一盆清水,給自己擦洗乾淨,找出王芳平時用的頭油,拿木梳輕輕梳著她的稻草頭發。
彆看王芳是一個鄉下婦女,不僅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還特彆的會敗家呢!
薑漢娶王芳的時候家裡是有幾口薄田的,認真經營的話每年也有幾吊錢的剩餘,可自從娶了王芳之後,終日流連床榻,地不種了,收入也沒了,那僅有的積蓄,都變成了頭油胭脂和好看的布料。
日子越來越差,薑漢的脾氣也越來越差,漸漸的酗酒家暴變成了家常便飯。
這樣一個笨蛋美人,帶著三分虛榮,三分天真,真的是太好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