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第三口還是第四口九妹忽然停了下來,她細細品了品,原來是這湯裡加了料了,用當歸的味壓這個味兒。其實真沒必要,這個料味道沒有那麼重。
可惜了這些當歸,根本用不著遮味。
今天死活不讓自己搬到爺爺的院子裡去,看來下午那出雙簧原來是在這裡等著自己。也是自己大意了,原想著這是自己的家,原想著他們會有一點仁善之心。
九妹又拿起粥,仔細的聞了聞,又嘗了一小口,慢慢的琢磨。確定粥裡沒有東西,這是知道自己不愛喝這麼稠的粥,算定自己肯定會喝湯。
想到小妹走到門口停的那一下,想來有些人是知道接下會發生什麼,而且不是善事,要不也不會用上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大嫂身子重,二嫂剛剛查出來喜脈,正是作天作地的時候,大部分都是娘親和小妹下廚,那就說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罷了。罷了。
試了試用手摳一摳嗓子想吐出來,可是嗓子太疼了。更疼的是心,九妹眼裡沒有淚,是呀眼淚也解決不了問題,心也慢慢的冷硬起來。
拿起粥碗,忍著嗓子疼,無知無覺的幾口倒下去。自己幾天了沒正經吃東西,必須補充補充體力。
放下碗,強撐著起身把那碗剩下的雞湯小心翼翼的放到窗台一角,用窗簾擋住。平時晚上窗簾都是拉開的,這兩天她也沒拉開。
探身把原來藏好的解毒藥和迷藥,還有一件縫著帶有銀票的小衣和護腿、護腕從床底下拉出來,又找了一身厚實的衣服,全部裹在身上。
等九妹收拾停當,出了一身的白毛汗,更是渾身發軟。才想起來,剛才應該先吃點解毒的藥,或許會管點用,可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雖然沒喝幾口,看來放的量很足,就這幾口,自己眼下的身體已經有點支撐不住了。嗓子原本就沒好,現在好像吃了火炭一樣灼痛。
這點痛根本不能使自己清醒起來,眼皮越來越沉。九妹咬著舌頭,忍著滿嘴的血腥味,拿起那個空碗使勁朝炕沿磕去。
炕沿是磚頭壘的,一下、二下、三下,碗破了,撿起一塊碎片毫不猶豫刺向手心。疼痛讓九妹的腦袋稍稍清明一點,她試著向門口一點點挪過去,如果能出得了房間,外麵的冷風或許能讓自己緩一口氣。
現在應該還不太晚,萬一有人能看到自己呢。
老天爺應該會給自己一條活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