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霸抬起臉，說了句“你早就不是了”便快步離開了。

回到家裡，校霸把書包扔到沙發上，整個人像是卸了勁一樣坐下去。

被蕭觀國一掌打腫的半張臉火辣辣的疼，他仰頭看著天花板，慢慢消化那帶著熱的刺疼。

燈光晃得他眼睛模糊，想到了小時候的事情。

一幕幕回憶湧上頭腦，讓他感到惡心和反感，坐起身端起一杯涼水灌下去，腦袋嗡嗡的疼。

[你到家了嗎？]

學霸發了消息，看了一會也沒見校霸回複。他把手機放下，麵前展開的試卷也看不下去，乾脆放下筆拿起手機打視頻電話。視頻電話被接起但是屏幕隻有他一個人的畫麵。

“怎麼了？”

“問你到家了沒，還有，怎麼不開攝像頭？”學霸聽出來校霸的情緒好像有些不對勁。

“嗯？洗澡呢？你要看？”校霸那邊的確有水聲傳來。

學霸：“……不，你洗完澡再打電話吧，把手機放遠點彆淋濕了。”

校霸好像是笑了一下，“洗完就不打電話了，今天想早點睡覺，還有，手機不會被淋濕，我家有個防水的小櫃子。”

學霸問他：“你說的那件事很麻煩嗎？”他語氣裡有些猶豫，“我能幫你嗎？”

校霸笑著說：“能啊，你能幫上大忙。”

“需要我做什麼？”

“讓我想你就好了。”

學霸一下子臉紅，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想幸好校霸看不到。

但是，他呼出一口氣，說：“有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如果你願意的話，至少不用你一個人麵對。”

校霸“嗯”了一聲，“好了，沒什麼事我先掛了。”

手機被放在防水櫃裡，校霸任由水流衝刷他的臉，混著水的眼淚流了下去，連帶著疼痛和難受。

深夜，在控製不住自己的夢裡，眼睜睜看著母親被蕭觀國暴打，酒瓶子扔得到處都是，家裡一片狼藉。

“你掙的錢呢？怎麼都給那小兔崽子啊？我呢，我請那幫孫子喝酒吃飯就不需要錢嗎?”蕭觀國揪著他媽媽的頭發說。

“爸給你找了家活乾，收拾收拾書包現在跟我走。”蕭觀國站在學校走廊裡，眼睛裡帶著血絲，頭發邋遢，像是剛睡醒。

“媽媽現在很忙，你自己一個人在家待著好嗎？”

他自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給媽媽打電話，聽到這句話之後就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我是你爸！”

“他到底是你爸，我現在有點忙回家再說好嗎？”

校霸猛地睜開眼，屋內一片漆黑，月光從窗外透進來，他摸了把臉才發現自己出了汗。

恍惚之間，他想到了自己臉上的傷。

校霸翻了個身，想著怎麼把自己臉上的傷糊弄過去，又想到學霸看到的反應，最後胡思亂想了一通，翹著嘴角睡了過去。

於是第二天，校霸帶著口罩上課，高起隻是說了一句“感冒了啊”。校霸咳了兩聲，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在課桌下抖起了腿。

但是在大課間的時候，學霸見到，皺眉抱著手看他，臉色有點嚴肅，說：“怎麼回事？”

校霸咳了兩聲，壓低聲音說：“感冒了。”

學霸不信他這一套，湊近了看，手指戳到了口罩沒能遮住的紅腫處，“那這裡是怎麼一回事？”

校霸被戳到傷口，沒想到那麼疼，“嘶”了一聲。

學霸立刻站直身子，小心翼翼地拿下校霸臉上的口罩，看到了那一大片紅腫。

校霸見他板著個臉，拿回來口罩，悶著聲笑，“沒事沒事，我那個……”

學霸直接轉身就走了，一句話也沒說。

校霸愣在原地，垂著眼睛，神色有些落寞。

課間，校霸突然說：“喂，你要是惹了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人生氣了，怎麼辦？”

高起聽到這個就不困了，“哎？！哪種重要程度？”

校霸疑惑地“啊”了一聲，“還分重要程度？不是，我就是問你惹人生氣了怎麼辦？”

高起支著腦袋說：“那得分情況啊，但我覺得還是你們找個時間好好談一談，把各自的話都表達清楚，這樣，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啦。”

校霸：“受教。”

高起：“害，經曆多了自然就知道了，說多了都是淚。”

校霸白天時候幾次去找學霸，但總是碰不到。好不容易等到放學時候，校霸一到放學鈴響就去學霸班級外麵等著。

“你還在生氣嗎？我錯了，真的對不起。”校霸急忙跟上走出教室的學霸

“你沒錯，我也沒生氣。”學霸拿著書包走在前麵，腳步飛快。

校霸拉住學霸的衣袖，微微喘氣，兩人走得實在太快。

“那你好好跟我說話。”校霸一手警惕學霸離開，一手叉著腰緩氣。

學霸看到他那張臉就來氣，不想跟他說話，但被校霸抓著走不了，隻能扭著頭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