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心中逐漸有了計較,怪不得江檸歌在潘氏麵前一身反骨,原來是抱上江延庭的大腿了,冬衣是家主給的,還每天去陪著吃飯,這倒難辦了,一邊是家主,一邊是主母,哪邊都得罪不起。
潘氏見夏氏久久不接話,給她瘋狂使眼色,讓她繼續擠兌江檸歌,加大力度,彆不痛不癢的。
可這回夏氏缺裝眼瞎,再也看不見潘氏的示意,端起茶盞掩蓋視線。
潘氏氣的夠嗆,要不是此刻人多,定要訓斥夏氏一頓。
江清梨背過臉去,覺得丟臉,母親和姨娘的眼神連她都瞧得一清二楚,何況江檸歌?
“老二又被老爺罰了,管好你兒子,彆讓他什麼人都來往,自己受牽連了都不知道。”潘氏突然突兀地開口。
這是在暗示江景墨和江檸歌交好的事,迫使夏氏帶著兒子站隊。
夏氏一愣,旋即明白過來,墨兒什麼時候和江檸歌有來往嗎?還因為景檸歌受罰了?江景墨這“逆子”如今翅膀硬了,什麼都不跟親娘說,她蒙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
江檸歌看了一出好戲,淺笑道:“夏姨娘,良禽擇木而棲,你是聰明人,自己審時度勢吧。”
說完,她便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走出前院大門。
江檸歌剛一走出院門,江清梨就立刻道:“夏姨娘,您彆生二妹妹的氣,二妹妹說話一貫如此,跟母親和我說話也是這樣,二妹妹真性情,我都習慣了。”
江檸歌原本也沒說夏氏什麼,審時度勢這種話當屬奉勸,可江清梨故意這樣說,就是要讓夏氏覺得江檸歌不尊重她,擠兌她,挑起夏氏對江檸歌的厭惡。
可惜夏氏不是傻子,並沒有如同無知婦人一般稍微一挑撥就上當了,她自己心裡會評判。
隻是如今江家潘氏當家,江清梨得寵,暫時不能得罪這母女倆,於是裝傻充愣道:“夫人,我在這裡不得不說句二小姐的不好,她這性子太嬌縱了,和大小姐遠遠沒法比,回頭我得說說墨兒,讓他多和大小姐和大公子學習,少和二小姐來往。”
潘氏這才麵色緩和了些,否則要被江檸歌給氣死了,道:“你說的對,隻是你背後說她,她能聽到嗎?下回當麵教訓。”
當麵擠兌江檸歌,看江檸歌傷心難過、自卑無助,她才能氣順,最好能讓江檸歌對她卑躬屈膝、巴結討好,否則那丫頭不知道誰才是家中的老大!
說起潘氏讓一個姨娘來教訓嫡小姐,那是那是萬萬不合規矩的,可在場的人都懂,潘氏就是想借夏氏的嘴讓江檸歌不好過。
夏氏也沒再說彆的,順杆下:“是,夫人。”
江景墨回到芳草院時,夏氏已經回來了,褪去外袍,香肩半露地坐在妝鏡前拿精油護理長發。
“娘,你去前院見到檸歌了?”江景墨剛一進門就問。
夏氏看了眼親兒子:“你果然和江檸歌有來往,她雖然是潘氏的親生女兒,可從小就沒養在身邊,不親,在府中的待遇還不如你這個庶子,你跟她來往那麼密做什麼?”
旁人這麼說就罷了,怎麼連親娘也這麼說,江景墨不服,辯駁道:“我跟人結交從來不帶什麼目的,隻是覺得檸歌這人不錯,跟我也對脾氣,比那江清梨好多了。”
夏氏歎了口氣:“可她得罪了潘氏,你跟著她會遭潘氏的記恨,連我也脫不了乾係。”
江景墨根本不在乎,反正他們母子在江家也沒得到過潘氏什麼照拂,記恨不記恨又有什麼區彆。
“那你沒有跟夫人一起擠兌檸歌吧?”他有點擔心地問,倘若江檸歌因為娘的言語擠兌而厭惡了他,那他才真的要冤枉死。
“我擠兌了。”夏氏翻了個白眼,這臭小子,對妹妹都護這麼厲害,以後有了媳婦還不得忘了親娘。
江景墨難以置信:“你怎麼說她的?”
夏氏搓了搓發梢,懶得理倒黴兒子。
江景墨顯然有些情急,想著這會兒江檸歌應該已經回醉蘇堤了,自己怎麼也得替母親道個歉,起碼要把母親受潘氏脅迫討生活的理由說清楚了。
打定主意,他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急吼吼地出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