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芝呼哧著:“抱歉,臨時讓你等我。”
陳牧允說了聲沒事,遞給她一個粉色毛絨的熱水袋,不大不小一個剛好容納她整隻手。
後者欣喜地問:“你給我的?”
“嗯。”陳牧允解釋,“你手太涼,以後我每天給你接熱水。”
手涼這種事,她自己倒沒有太大感覺,隻是和身邊人比起來,確實像還沒進入春天的手。
朵芝覺得陳牧允的提議不錯,萬一讓媽媽知道了,肯定又要把她拉去醫院檢查,不揪出原因不甘心。
她嘿嘿一笑,收下了:“謝謝你啦,這段時間我剛好需要這個。”
陳牧允擰起眉頭,板起臉來講道理:“這隻是治標不治本,你還是要注意身體,適當運動,才能讓血液循環到四肢末端……”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怎麼變得這麼囉嗦?”
“你!”他快氣死了,惦記了一晚上這個矮冬瓜手涼的事,大早上還給她灌熱水,結果換來的就是這句嫌棄的話?
“快看,有飛碟。”朵芝裝傻,指著天空一道弧線,讓他抬頭看。
“那是飛機。”
“飛碟和飛機用英語怎麼說?”
“UFO不明飛行物,airplane飛機。”
“還有aircraft,看來你最近有在用心背單詞啊。”
“……”
閒聊的功夫,兩個人到了教室。
伍菁菁姨母笑:“小兩口又一起上學啊?”
朵芝作勢揮拳頭:“再這麼說,我下次就不給你抄英語作業了。”
伍菁菁立馬閉嘴。
經過幾輪換座位,班上有幾個同學和他們熟了起來,一同打趣:“你看陳牧允,都沒什麼反應,說明人家根本不想搭理你們。”
旁邊陳牧允看起來確實像置若罔聞的樣子,可轉頭一看,這人的耳朵紅得幾乎要滴血。
朵芝不戳破,丟給他一個草莓布丁。
陳牧允也習慣過上了每天都有果凍吃的日子,人一旦有習慣便很難戒掉。
又例如徐菡,會下課過來問朵芝:“趙一煒今天是不是沒上學?”
朵芝如實說:“是,他好像發燒了。”
徐菡一臉愧疚:“對不起,昨晚他是為了送我回家才淋的雨。”
朵芝搖頭:“這是他自己選擇的,你不用跟我道歉。”
伍菁菁聽了個大概:“菡菡你不是說趙一煒這段時間沒有來找你嗎?”
徐菡:“他之前確實很忙,但是昨天下大雨,他突然出現在校門口,借了把傘給我,還說他媽媽會過來接他。”
不知是不是兄妹心性太相近,朵芝昨天也借了把傘給其他人。
可聯想到昨晚趙一煒回家一聲不吭,她又猜測,趙一煒的媽媽,也許又因為什麼事情失約,可這又是個倔兒子,寧願固執地淋雨回家,也不肯讓彆人看到自己的狼狽。
事情後續會如何發展?朵芝幾乎可以猜到,趙一煒對舅媽有氣,可舅媽又拿彆的東西加倍補償,證明自己隻是無心之舉,內心還是很深愛這個兒子的,趙一煒氣便消了。
幾人談著話,陳牧允冷嗤一聲。
朵芝:“?”
陳牧允道出:“還以為她對她的寶貝兒子有多喜歡呢,沒想到也是一個失信的癩皮狗。”
朵芝哭笑不得:“你對狗是有多大的敵意。”
陳牧允不說話。
不過話又說回來,昨晚同樣的境遇,朵芝有陳牧允保駕護航,這才順利地到了家,趙一煒卻沒這麼幸運,但又不肯轉個彎給趙蘭葶和朵暉打電話,一方麵是賭氣,另一方麵也是怕爺爺奶奶那邊對自己的媽媽更有意見。
朵芝歎了口氣,陳牧允又嘲諷道:“老陳也看不清這點,任由她留去,給個巴掌再給顆紅棗,傷害難道就不是傷害了嗎?歸根到底甄姝不過就是個自私的女人。”
陳牧允說的有道理,甄姝要是真心為趙一煒考慮,就不會把趙一煒放在親戚家十幾年,這樣看,趙蘭葶反而更像是他的媽媽,甄姝卻像關係好的親戚。
可那能怎麼辦呢?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無論誰有錯誰沒錯,朵芝最關心的還是趙一煒。
……
下了課,徐菡主動找到朵芝:“我能去看看趙一煒嗎?”
朵芝:“當然可以。”
趙一煒願意把傘給徐菡,說明徐菡也是他很重要的人。
陳牧允自覺站在兩個女孩身後,忽然被另外兩個女同學攔住了去路:“你好,請問是你昨天給我們傘的嗎?”
陳牧允不攬功,示意旁邊的朵芝:“她的傘。”
於是她們把傘遞給朵芝:“謝謝你同學。”原本東西物歸原主已經完事,可這兩個女生往陳牧允那邊瞟了幾眼,似乎不太好意思:“請問你們是情侶嗎?”
“!“
平時開開玩笑就算了,這種問到正主麵前,讓兩個人宛如熟透的蝦子,動也不敢動。
徐菡看出這樣的試探,替朵芝回避:“你可以直接問他。”
女生們便看向陳牧允,後者不辜負高一冰山級草的稱呼,直截了當地拒絕:“不加。”
可她們不死心:“為什麼?是因為有女朋友嗎?”
以往陳牧允肯定掉頭就走,今天卻難得有一句話的耐心。他一雙瑞鳳眼微斂,五官輪廓清晰又給人以強烈的疏離感,隻有餘光稍柔。
淡淡的,又很明了。
“我有一個很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