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get到的同款太多，伍菁菁看到他們手上一摸一樣的手鏈，忍不住揶揄：“以後你們不會生一對雙胞胎吧？”

這種玩笑太露骨，陳牧允的臉直冒蒸汽，饒是平時好脾氣的朵芝也氣惱道：“伍菁菁！不許亂講！”

“騷瑞啦。”始作俑者還嘻嘻笑。

徐菡看不下去，一拍她的後腦勺：“你不是說要拍大頭貼嗎？走啦。”

“走！”伍菁菁興奮不已，又邀請正在玩奧特曼的弟弟。

葉郡本來不想參與，伍菁菁一把攬過他的脖子往前走，順便問後麵兩個人：“朵朵，你們要一起來嗎？”

朵芝抬頭問陳牧允：“要去嗎？”

後者還沒緩過來，慢吞吞地應了聲：“嗯……”

拍大頭貼的地方很小，但是環境十分少女心，牆紙都是粉色的，老板還提供了不少可愛的卡通耳箍。

伍菁菁喜歡誇張的帽子和太陽花眼鏡，徐菡嫌棄地拿了個心形鏡框，葉郡看到奧特曼頭套的那一刻立馬雙眼放光，主動套在了腦袋上。

考慮到陳牧允不喜歡浮誇風，朵芝丟給他一對黑色狗耳朵：“你戴這個。”

陳牧允嘴角抽搐：“……”

朵芝轉了轉眼珠子，決定騙他：“這其實是狼耳朵。”

畢竟都是犬類，狼和狗的區彆在耳朵上也看不出，陳牧允果真半信半疑：“真的？”

朵芝毫不猶豫：“當然。”

禮尚往來，陳牧允給她挑了個兔耳朵。

朵芝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愧對陳牧允。

不過管他呢，能看到這人戴狗耳朵，此生無憾了。

大頭貼的規矩是四連拍，陳牧允不懂這玩意兒能照出什麼花來，也無法理解女生各式各樣的pose，最後還是朵芝苦思冥想，用手機搜了四個最簡單的入門動作。

比心，比耶，托臉，以及最單純的微笑。

前麵三個動作很絲滑，不過陳牧允這人一直板著臉，看起來像是被迫營業的“狼犬”。

輪到最後一個時，朵芝慣例露出招牌甜甜的微笑，陳牧允則不知怎麼麵對鏡頭，反而看向旁邊的女孩時，嘴角才有淡淡的笑意。

哢嚓——

相片被洗了出來，伍菁菁吵著要交換看。

她和徐菡、葉郡分彆拍了一組，徐菡倒是能配合她大幅度的動作，葉郡卻像個沒有感情的玩具，被伍菁菁“玩弄”於掌心之間。

這幾組圖生動而有趣，朵芝忍不住噗嗤一笑。

“朵朵，你們拍MV呢。”伍菁菁指著她和陳牧允的合照中最後一格，少年微微靠後，視線緊隨著身旁的人，眼中柔情似水，嘴裡噙著溫柔的笑。

任誰都會被少年的眼神激起酥麻的一層漣漪。

“太甜了。”伍菁菁嚎叫起來。

朵芝怪不好意思的，匆匆拿回了照片。陳牧允也拿走了屬於自己的那一張。

集市逛得差不多，不知誰說這裡夜晚的星空很漂亮，幾人又趕往海邊。

可海邊晝夜溫差大，陳牧允覺得這小矮子的身板風一刮就飄走了，不免提醒：“要是太冷了就說一聲，我們先回去。”

朵芝搖搖頭：“你昨天發給我的照片好漂亮，今天我想自己看。”

陳牧允不再勸她，脫下外套丟給她，悶聲：“要是感冒了，可彆怪我沒提醒你。”

朵芝知道他嘴硬心軟，裹緊了他的外套，嘿嘿一笑：“你最好啦。”

“哇，好多星星誒。”伍菁菁發出一聲感慨，幾人不約而同地抬頭看天。

墨色織成的一張布，撒入了無數金粉。

朵芝滿眼豔羨，希望把這一幕永遠留在自己的眼睛裡。

無論是之後的日子，或是她死後的日子，都能帶走一些豐富美好的東西，不至於落成一副嶙峋的骷髏架。

“喂，矮冬瓜。”陳牧允突然出聲。

朵芝轉頭看他，少年眉目如畫，在這樣的光景下好看得無可比擬。末了，他些許緊張地說：“我們考同一所大學吧。”

這個願望在青春期並不難辦到，可朵芝卻愣住了，她知道自己根本無法答應他。

陳牧允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退縮，退而求其次：“那同一個地方如何？如果你不想離家太遠，我們去錦桉怎麼樣？也是海濱城市，還有你昨天不是說想去北方看雪嗎？京都也可以備選。”

朵芝垂眸：“你不想留在荔市？”

陳牧允輕輕嗯了聲：“你知道的，我一開始就不想來荔市，但如果你想留在荔市，我也可以……”

“彆。”已經拖住太多人的未來，趙一煒有從小長大的血緣情分，還有家裡人為他兜底的無數種選擇，朵芝能相對心安地承受這一份付出，可陳牧允她是萬萬不敢。

接收到她的拒絕，陳牧允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朵芝去握他的手。

掌心的溫度太過熟悉，像是冷風裡的一把微弱的篝火。

陳牧允微微一動，卻害怕這是老招數——裹著蜜糖的一把刀。

朵芝感受到少年僵硬的四肢，既無奈又苦澀，隻說自己能辦到的事情：“你儘情選擇自己的路，我答應過你的，在我能陪你的時候，我一定不會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