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林晴夜來紅家宅邸,並不是為了紅家的飯。或者說,也不全是為了紅家的飯。
紅玖琅差人送信,說紅黎深這些天心情一直都不好。他在信裡也提到了離開紅家,不知道去做什麼的兄長紅邵可。
林晴夜是見過紅邵可的,大體猜出來紅黎深是因為兄長不在,而心情不愉快。
畢竟,紅黎深是兄控。
性格乖僻,讓人覺得頭疼的紅黎深也會是兄控……
其實也很正常。
因為,在很多家庭裡,總會存在一個能夠鎮得住小魔王的人。
林晴夜一邊吃著飯,一邊分給紅黎深一點注意。
對方此時正看著自己,像是有什麼話要說。
“你又被彆人揍了?”
“嗯?這兩天倒是沒有。”
紅黎深哼了一聲。
林晴夜這話的意思分明在暗指兩天前肯定有被揍。
“那你這次受傷很嚴重啊,居然都纏上了繃帶。”
林晴夜聽到紅黎深這話,眨了眨眼。他的目光掃向了袖子裡的手腕,那裡的確纏著繃帶。
不過不是因為受傷。
而是——
“我不太喜歡過於晴朗的天。”
紅黎深:“什麼?”
林晴夜:“因為不想被陽光曬到,所以我才纏上了繃帶。其實我也想在脖子的地方纏一下,但是為了見你,我還是選擇了低調。”
他還是挺體諒紅黎深感受的。
林晴夜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
“你是吸血的妖怪嗎?”紅黎深並不能體諒林晴夜的感受。為什麼對方會害怕陽光?
“我對彆人的血沒興趣。”林晴夜澄清,“總有人對有的事物應付不來,有的人不喜歡黑暗,而有的人也不太喜歡陽光。”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怎麼可能正常!
一般人怎麼可能會因為不喜歡陽光就纏繃帶?
“你該不會是得了什麼絕症吧?”
“沒有,我很好。”
紅黎深並不覺得對方的狀態透露著好的意思。
記得這個話題,他倒是想要了解更多林晴夜的底細。
“你在遇到林家的人之前具體是做什麼的?”
“具體嗎?”林晴夜想了一下,回道:“一直在找彆人雇傭我的路上。”
紅黎深:“誰會雇傭一個小孩子?”
林晴夜:“應該有。不然你們的那些家仆,還有其他家族裡的仆人是怎麼來的?”
“在你們這裡雇傭年紀小的孩子做事情,是合法的。”
紅黎深對這句話沒辦法做出反駁。
但——
“一般人可不會雇傭胃口那麼大的人。”
紅黎深不會那麼容易就認同對方的看法。
“所以說才艱難。”林晴夜回想著父父母去世後的一年中,自己都在危險的邊緣活著,又不禁吃了一碗米飯。
“不過現在還好。”他省略了太多可以形容自己艱難困苦的話語,直接對現在的生活表達了看法。
紅黎深還是沒有得到具體的林晴夜的底細。
這讓他有點不高興。
*
過年的時候,紅黎深的兄長紅邵可並沒有回來。
紅黎深是知道他去了哪裡的。
正是知道,他才會對安然享受過年氛圍的紅家的其他人感到憤怒。
如果不是因為紅家,兄長不會犧牲這麼多。
紅家的一切都讓他感到討厭。
那個時候,林晴夜也來了,而且對方還在紅府住了下來。
按照林晴夜的話,是想陪紅黎深新年守夜。
紅黎深:“誰要和你一起守夜啊?”
林晴夜對於紅黎深的回應是吃著仆人送過來的包子,沒有說話。
冬日的陽光對於林晴夜來說並不刺眼,所以他也沒有再纏繃帶。不過,他還是會習慣性地帶著自己的傘。
那把傘很素,沒有任何圖案,顏色也不能算是好看。
紅黎深真不知道為什麼林晴夜要拿著這樣的傘。林晴夜難道忘了自己是林家千金的身份嗎?如果想要扮的更像一點,他應該拿著其他的漂亮的傘。
林晴夜對於紅黎深的疑問沒有過多回複。他隻是將傘遞給紅黎深,紅黎深本來不想接,但見林晴夜如此堅持,紅黎深倒是委屈一下自己,接過了那把傘。
好沉。
因為是預料之外的重量,驚到的紅黎深差點讓傘脫離了自己的手掌。
“你在這把傘上做了什麼手腳?”
林晴夜又把傘拿了回去,說:“這把傘的傘麵可以抵擋彆人的攻擊。”
他並沒有說傘尖還可以射出子彈的事。這種知識會超出紅黎深的認知,對方肯定會追問,林晴夜並不想解釋。因為他也解釋不了有關於傘的設計問題。他並不是夜兔種族武器的發明專家,也不是發明專家的親戚。
林晴夜對自己的身份很有自知之明。
他就隻是一個目前在彩雲國紅州生活的夜兔。
紅黎深:“你還真是奇怪,需要這樣的武器。”
“它平時也可以遮陽。”林晴夜撐開傘,把自己和紅黎深罩在傘下麵,“怎麼樣?它很不錯吧。”
紅黎深看著傘裡和其他傘並無不同的設計,又掃了下走廊外的為了慶祝新年,而亮起的紅色燈籠,說:“誰會在晚上打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