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晴夜所言的“飛船”裡有光。
從狹窄的門邊進入,走了幾步,裡麵就寬闊了不少。
飛船裡的擺設有的能讓紅黎深知道是做什麼的,也有很多他看不懂的東西。
紅黎深很少麵臨未知的情況。
就算是對於林晴夜,他也有自己很了解對方的自信。
但是今天——
那些自信被林晴夜的言行舉止打破了。
紅黎深並不了解林晴夜。
或者說,林晴夜一開始就對他有隱瞞。
那種陌生的被欺騙感讓紅黎深有些慌亂。
“我隻是想要讓你開心。”
“畢竟你念叨兄長很久了,久到我的耳朵都要聽出繭子。”
林晴夜的聲音在這時傳入紅黎深的耳朵。他的眼睛睜大,看著對方微笑的臉,林晴夜此時還拿著一張很大的地圖,說:“我一直有研究怎麼去藍州,不過我還沒有確定在哪裡降落。”
林晴夜沒有說謊。
無論是想要學看地圖,還是想要帶著他去藍州……
紅黎深緊握拳頭,扭過頭,不看林晴夜,“我也沒有非要你這麼做。”
他並不想被林晴夜的舉止牽動。
那樣會顯得他很弱。
一向我行我素的紅黎深在此時有著想要逃避的心情。他高估了自己對於林晴夜的了解,低估了林晴夜對於他的認真。
林晴夜是把他放在重要位置的。雖然紅黎深一直都知道,甚至很確信,但是沒有哪一刻能像現在一樣,讓他更清醒地認識到這個事實。
紅黎深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林晴夜的感情。他要委屈一下自己,繼續維持婚約,然後在合適的時間,娶林晴夜過門嗎?
光是想到這個“委屈”,紅黎深就感覺不舒服。
林晴夜可是在之前有意瞞著他,他怎麼可能會對林晴夜有這麼好心。
“你再教教我吧。”林晴夜並沒有順著紅黎深的話回應,而是拿著地圖來到了紅黎深的旁邊,“我擔心我學的不夠,害得我們倆最終同歸於儘。”
一聽到“同歸於儘”的字眼,紅黎深雜亂的思緒全都沒有了。
他的視線落在林晴夜的地圖上,抿唇:“誰要和你同歸於儘啊。”
林晴夜:“所以才要你教我啊。”
*
兩人坐在一處地毯上,矮桌上平鋪著林晴夜剛才拿著的地圖。
林晴夜報了下飛船的飛行數據,用手在紅州和藍州之間畫了下飛行路線,在藍州那塊,他頓住了。因為他還沒有找到合適的降落地點。
紅黎深看著林晴夜的手指指在了九彩江的位置,嘴角微抽。
“你是想直接在水上降落嗎?”
“沒有。”
紅黎深伸出手,指了一下藍州州城裡的一個地點。
“這裡很少會有人去。”
“嗯?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比你聰明。”
林晴夜看著好像又開心起來的紅黎深,唔了一聲。
是嗎?
他並不這麼認為。
他隻是覺得紅黎深應該是太思念兄長,所以才在閒暇的時候把藍州地圖研究了一番。
如果紅州和藍州要打仗,那紅黎深肯定知道怎麼攻破藍州的城門。畢竟,紅黎深好像已經掌握藍州的地形特點了。
“我們明天早上就去吧。”林晴夜說,“今天你可以和我一起睡在飛船裡。”
紅黎深掃了一眼還不足他一半房間大的房間,還有四分之一大的床,說:“我才不要委屈我自己。”
“其實我的房間挺好的。”
林晴夜說著,從地毯上起身,來到床邊,拍了拍,“我有定時打掃房間,被褥也很舒服。”
“還有你不用擔心沒辦法洗漱。”
“我的飛船有浴室,浴室也有浴池。”
“如果你餓了,我冰箱裡也有吃的。”
作為擁有飛船的夜兔,林晴夜努力的安利自己這個有船一族的幸福生活。
紅黎深倒是沒有被林晴夜說服,他隻是問對方來到彩雲國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就是想要吃飯啊。”
林晴夜依舊是和幾年前一樣的回複,“我總是要生活的。如果我沒有碰到林家的人,之後應該也會找其他人雇傭我。”
“也許我會找上你。”
紅黎深:“我可不雇傭胃口極大的笨蛋。”
林晴夜:“我並不笨,而且我很善良。”
他從床邊走到了紅黎深麵前,說:“因為我知道不能改變現狀的話,那一直重複的話就是在浪費時間。”
紅黎深也不笨,他自然清楚林晴夜的意思。
“你還是想說我很愚蠢?”
“沒有,我隻是想帶你去藍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