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他一骨碌爬起來,躲避下一道攻擊。火丘在不遠處的樹下打著呼嚕,不受任何影響。而帶火的箭矢總是不偏不倚的射向自己。
什麼鬼,遊戲裡還有“被鎖定攻擊”這個設定嗎?部落裡還會自相殘殺嗎?時一秋又一個側翻,整個衣服都是灰塵,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準備順著箭矢的方向去找罪魁禍首。
時一秋沿著小路向前,發現有三個哨塔,左邊那個空空如也,右邊有隻睡覺的丘,中間是一紅一紫,倆丘不知道在聊什麼。
如果是以前,時一秋會直接莽,切出萬葉,按個元素戰技就可以把他們消滅。但他現在是一隻普通的丘,沒有任何工具,隻能使用基礎攻擊——扔石子。在他埋頭找石子的過程中,兩道帶著元素力的箭矢朝他飛過來。
“淦!竟然真的是你們這兩隻丘,多大仇多大恨?我做錯了什麼!”時一秋在內心呐喊,靠著絲滑的走位躲過一劫。
這倆傻丘好像沒發現自己,一箭又一箭,像在比拚箭術,又像在隨意發泄,但每一箭都能通過不科學的拋物線射到自己腳下。
本以為到這個世界就能擺脫非酋,但這熟悉的倒黴方式,時一秋沮喪的歎氣,已經能預料得到以後打架被當做肉盾的場麵了。
身形矯健的他快速摸到哨塔下麵,縮成一團。
這個角度,再加上哨塔本身的阻擋,要是還能戳到自己,彆說牛頓的棺材板,物理引擎的棺材板都壓不住了。時一秋小聲逼逼。
……
天剛亮,時一秋被巡邏的腳步聲驚醒,他迷迷糊糊摸了摸手鏈,查看彈出來的係統麵板。經驗條漲了七十多,雖然離二級還差得很遠,但說明他的想法是對的:大世界開放遊戲變成了生存養成遊戲——原神之丘丘人的部落生活。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時一秋伸了個懶腰,去簡單的洗漱了一番,這是作為現代人最後的倔強。
不知道今天的任務是什麼,時一秋準備跟著火丘,再混一天。火丘的頭發像烈焰花一般狂野,他豎著耳朵來回走動,左顧右盼,似乎在尋找自己。不愧是好搭檔,時一秋一個箭步衝上去,拍了拍火丘的肩膀。
“olah~”這是他最近學的單詞,應該是打招呼的意思。
火丘跳了跳,小聲回應了幾個字節,便帶著時一秋去昨天的區域繼續砍樹。在時一秋的示意下,火丘效率翻倍。他們中午就砍夠了足夠的量。時一秋滿意的點點頭,火丘看著不錯,以後能收了當小弟嗎?
短暫的休息一會,時一秋才進入正題:該探索地圖了。不論現在是什麼情況,都得去錨點處看看能否激活,再去翔鷹海灘尋找派蒙的痕跡。
“任重道遠啊”,他感慨道。目前離他得最近的是達達烏帕穀的傳送錨點,就在劍塚的後麵。他從小路走過去,爬了個坡,收集了一些薄荷和莓果,湖邊還有幾株含苞待放的嘟嘟蓮,因為忘了怎麼烹飪,所以逃過時一秋的魔爪。
灰撲撲的石像上,和時一秋記憶裡散發藍光的傳送錨一點都不像,無論他把手放在哪裡,都毫無反應。
……
好吧,時一秋並不意外,畢竟他現在不是旅行者,而是被詛咒的坎瑞亞子民。
“隻要不失去你的崇高,整個世界都會向你敞開。”曾經覺得很平常的一句話如平地驚雷般在他腦子裡炸開。
原來七天神像說的是這個意思啊。
“Ye,Eleka”,昨天那隻薩滿老頭左搖右晃的突然出現,衝時一秋說話的語調非常惡劣,好像自己不應該出現在傳送錨點前。
“!”,又是熟悉的套路,時一秋被摔在地上,這次的力度和昨天差不多,但因為這邊的碎石子比較多,腿和胳膊有點痛。
青色石杖上段部分是帶著風元素的簡樸石像。薩滿朝向時一秋攻擊,黑暗之中,一段遠古晦暝的記憶席卷了他的大腦。
過了好一會兒,令人戰栗的恐懼才逐漸消失。時一秋的大腦最終隻剩一片空白。你們黑日族不是靠武力,就是靠洗腦來維持秩序的吧。時一秋揉了揉脹痛的頭,小聲吐槽。
經過這麼一遭,時一秋再也不敢偷偷出來了,至少白天不會。先攢攢經驗吧,等裝備和武力值達到基本水平再去探索其他地方吧。
眾所周知,底層打工人的命運總是非常的悲慘,再加上一個脾氣暴躁的薩滿老頭,時一秋的日子算得上水深火熱。
因為聽不懂丘丘語,時一秋隻能根據對方的語調來判斷,但總有必須回複的時候。他因為說了一個“ye”字,被幾隻丘追著打,直到進了好肉族的領地裡才算結束。他後來才知道,這是蔑稱的“你”的意思,還用來強調自己的身份比對方高。
作為普通丘的時一秋:……
好兄弟火丘也被薩滿派去巡邏後方了,其他丘丘也不大想搭理自己的樣子,在哨塔上的射手丘大白天的就開始搗亂。時一秋隻能咬咬牙,躲在犄角旮旯裡工作,最後再把木材拖回去。
還要抽空打獵供奉祭品。黑日族隔三差五就要進行莫名其妙的祭祀活動。但時一秋懷疑這隻是為了滿足薩滿的口腹之欲罷了。因為他已經是第六次看見薩滿躲在灌木叢中大快朵頤了。
時一秋捏著快吃吐了的日落果,麵目猙獰。最讓人無語的是,他鋪得軟和的床墊(草垛)轉眼間就被火史萊姆圍著燒掉,隻剩一片輕飄飄的灰燼。
沒錯,就是你,那邊笑得賤兮兮的爆彈丘丘。時一秋難以置信,怎麼在這裡還有抱領導大腿,看人下菜碟的丘啊!
“去你的吧,老子不乾了!”時一秋的聲音平淡又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