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成直角的山崖讓人望而卻步,時一秋試圖原路返回,可就像是小學課堂上的那道蝸牛爬井問題,他好不容易向上攀爬了兩米,就會因為濕冷的岩石沒有著力點而滑下去,無法再前進。
而四周是肆虐的風雪,它在時一秋目所能及的區域以逆時針方向轉動。茫茫白雪壓彎了鬆樹枝,連最野蠻生長的薄荷也嫌棄這塊兒貧瘠的土地。
但這裡卻聚集了很多丘丘。帶著冰霜鎧甲的丘丘非常具有地區特點,手裡拿著帶有冰元素的武器。燃起的一堆堆篝火,是雪山唯一的光。很難想象他們是怎麼生存下去的。
時一秋靠在光禿禿的鬆樹下休息。鷹在空中盤旋,掠過枝椏,掉下來的雪不偏不倚地砸在時一秋的腦袋上。
“……”時一秋歎了口氣,撿了點枯枝,默默挪到篝火旁取暖。
顯然,飽餐一頓獲得的熱量要比其他方式高笑很多。時一秋看著旁邊的被冰雪覆蓋的藍色木桶,好奇地伸出魔爪,不知道裡麵有什麼食材,烤土豆應該會很好吃吧。
“嘭”的一聲,四周炸開了彌漫的冰霧,時一秋僵在雪地裡,像被凍住的林豬。篝火也被空氣中的冰元素擊中,發出“呲呲”的聲音。
時一秋牙齒打顫,才反應過來剛剛那個是冰炸藥桶。旁邊坐著的冰盾丘丘被嚇得一個激靈,差點把手裡的武器扔掉,他一骨碌爬起來,嘴裡念叨著什麼“Celi Upa”,飛速遠離了時一秋。
“不…是,我…真的……是不…不小心的。”時一秋口齒不清地試圖解釋,卻發現丘丘們已經一邊搓著胳膊一邊收拾鐵鍋和架子了。
疏離感有了。
鑒於自己的方位感確實不咋地,時一秋隻能跟著丘丘們往右邊移動。
在現實世界裡,他從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雪。也從沒有見過兩隻木丘搬著擁有華麗裝飾寶箱吭哧吭哧往前走。
他們的腰永遠是弓著的,麵具下是被冷風吹到麻木的臉。寶箱裝著幾顆原石和他們用不著的三星武器。大丘走在最前麵,厚實的盾為他們擋住了風雪,腳印深深淺淺。他們在進行一場沉默的遷徙。
丘丘人是自願到雪山來的嗎?或許是因為寶箱而聚集起來的?這是世界賦予丘丘人的使命嗎?
沒有回聲的雪山裡,每當時一秋在心中暗暗發問的時候,枝條上每片落雪的聲響就是回答。
……
沿著海邊走了一天,時一秋總算能看到點綠了。隻是還是需要渡過這條很有難度的海。
時一秋伸出一隻腳,緩緩放進水中。“嘶……”他條件反射般的撤回。不行,就算是正常溫度的水,以自己的體力,也遊不到岸上。
遠處的冰薩滿丘丘又在搞什麼祭祀活動,周圍是各個階層的丘丘人。時一秋瞥了兩眼,視線便停留在其中不動了。
冰彈丘丘跳完祭祀舞,回到了自己的地盤,沒想到麵前有個奇怪的同類,他撓了撓頭,正準備坐下,就看見麵前這隻渾身臟兮兮的低級黃毛惡劣的朝自己吐了吐舌頭,“ye! ye! ”
“!”看著冰彈丘丘被自己三言兩語挑釁得憤怒起來,時一秋不厚道的笑了笑。他拿出木棒,趁冰彈丘丘還在在地上挖史萊姆的時候,敲了一棒。
時一秋打完就跑到海邊,等著冰彈丘丘的回擊。一道完美的拋物線,時一秋側身躲過,冰史萊姆“吧唧”一聲撞到了海邊的岩石,連著周圍的水都凍了起來。
“奈斯!”時一秋握拳。為了保險起見,他又搜集了角落裡到處堆放的冰炸藥桶。冰彈丘丘被挑釁了好幾天,現在看見時一秋就追著跑,他麵具上的冰元素符號不斷閃爍,看這架勢,誓要把時一秋狠狠地砸一頓。
當事人毫不畏懼,甚至挑釁得更加肆無忌憚。
在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時一秋開啟了他的渡海之旅。“ya!”時一秋朝冰彈丘丘扔了一個石子兒,仇恨值已經拉滿了。
小片海麵因為冰元素而凍結,時一秋緩緩移動著。最開始的幾百米還比較順利,但不知道冰彈丘丘是累了還是怎麼,扔的方向總是忽高忽低,時一秋有時還需要下海遊一截再爬上去。
海岸可望而不可即。航線越來越偏,時一秋不得不用冰炸藥桶來修正方向。
半個小時後,冰塊碎裂,時一秋跳入海中。他轉身回望冰彈丘丘,這家夥的眼中燃燒著熊熊烈火,竟然遊得比自己還快。
“呼……”時一秋終於爬上礁石,這裡離海岸很近了。陽光映得海麵金燦燦的,時一秋的脖子仰在被海浪打得發白的岩石上,微風吹來,好不愜意。
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一秋猛地被什麼的東西砸了過來。他揉了揉腦袋,亂糟糟的頭發裡全是冰碴。
冰彈丘丘氣勢洶洶地過來,嘰裡咕嚕說了一些時一秋聽不懂的話,然後靠在礁石的另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