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清將所有食物端回了房間中,香噴噴的飯菜引得兩位小娃娃蹦蹦跳跳的,像兩隻快樂的小狗。
這是他們這個月吃得最豐盛的一頓。
吃完棒棒麵,番薯也分成三塊分享,最後雞蛋糕隆重出場。
蕭書意怯怯地用手指頭戳了戳軟軟的雞蛋糕,眼神流露出渴望。
“媽媽,我們真的可以吃嗎?”
還沒等謝婉清回答,蕭書正裝作小大人的模樣,一臉嚴肅:“媽媽答應我們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的!”
謝婉清聽到這句話,想起了夢中自己是如何一次次辜負蕭書正的信任,最終完全失去了兒子的愛。
這次謝婉清下定最大的決心,無論以後遇到什麼,答應孩子的事情一定會做到!
“不要撕著吃,一口咬下去。”
珍貴的雞蛋糕大家都是撕著一小口一小口吃,謝婉清卻希望孩子們能儘情地享受這雞蛋糕,苦日子到頭了,再過大半年蕭湛良就會回來,讓他們隨軍,而後才是夢中小說的開端。
這個夢讓謝婉清知道了自己和孩子悲慘的命運,同時也讓她知道了時代的巨大變化,大運動要過去了,即將迎來曙光,這也是她闊然開朗的最大原因。
“媽媽,好軟好甜!”
“媽媽,你也吃一口。”
雞蛋糕在歡快的氣氛下,一口口吃完,蕭書正和蕭書意第一次知道吃飽了是什麼感覺。
吃飽困意便上來了,兩個奶娃娃被抱到床上,枕著謝婉清的腿。
謝婉清輕拍他們的背部,沒一會淺淺的呼吸聲傳來,兩個孩子都睡著了。
蕭家一行人還沒有回來,謝婉清不知道多晚了,但周圍已經沒有閒聊的聲音,應該是都回去睡覺了。
粉妞平常雖然是有些被寵壞,總是欺負蕭書意,但總歸是看著長大的孩子,謝婉清也有些擔心,見兩個孩子熟睡,她攏好門,提著煤油燈就出門去赤腳醫生那裡找他們。
剛才在曬穀地上乘涼的人都走光了,隻剩下一兩個醉醺醺的老頭子還在吹牛。
生產隊前些日子給路上拉了電燈,但是一百米才有一盞,要提著煤油燈才不會不小心踩到田裡去。
到老陳家的時候,他正要關門睡覺。
“找老蕭家的吧,她的傷勢有點嚴重,我讓他們坐牛車去鎮醫院了。”
這樣是趕不上了,謝婉清心想。
謝婉清點了點頭,問道:“陳隊長,之前生產隊是不是給湛良分了一間小屋子?”
老陳愣了愣,點頭說:“對,參軍光榮嘛,蕭家老三還是個連長。生產隊特意給他分了一間地主遺留下來的空置小房子,不過離生產隊比較遠的位置。”
這件事情因為算不上公平,蕭湛良也沒有對其他人聲張過,隻在新婚夜告訴了謝婉清,讓她如果跟蕭家人實在相處不好,就搬過去那裡住。
“可以麻煩你給我指指路嗎?”
老陳驚訝:“你要現在去啊?那裡沒按路燈,黑的咧。”
謝婉清笑了笑:“他們上醫院去,我回家也是擔心得慌,還不如找個地方走走。”
老陳見她提著煤油燈,指給了她一條小路:“往這條小路一直走,背靠著山,有一間有院子的,牆上畫著國.旗的就是了。”
“你回來告訴在窗戶告訴我一聲,不然要是你掉進山溝溝去也沒人救你。”
老陳人長得老師粗糙,但心思細膩,不然也當不了這個小隊長。
謝婉清“誒”了一聲,甜笑著往荒涼的小路走去。
這條小路上左邊是一條小河,右邊背靠著大山,原本那家小房子就是地主修來遊玩的,獨獨隻有一家,陷入山體裡,有些奇異。
這房子特立獨行不好分配,因為生產隊大隊長小時候落水被蕭湛良救了一命,想著他現在做了連長,一拍案就分配給他了。
曲徑幽深,春季夜晚的涼意仍然叫人打寒顫,舉著煤油燈,謝婉清鼓足勇氣一路小跑過去。
謝婉清很久之前就想來看看這個小房子,可惜早晚喂豬,到點上工,一刻都不得閒。
順著溪流,很快就找到了小房子。
說是小房子,實際上是一座小型的庭院,往日地主住的,怎樣都不會太差。
庭院右邊沒有其他房子,是一片長滿雜草的小空地,往裡走就能上山。推開木門走進小房子,是青磚鋪就的地麵,雖然有些雜草,但是清除好,就是一片很適合孩子玩耍的地方。
左邊是廚房,右邊是洗漱間。跨過門檻,走進正屋,左右各有兩個房間,中間是吃飯的大廳。
這個格局跟謝婉清在城裡住的大合院很像,她越發滿意了。
【畫麵越來越有趣了,跟鬼屋探險一樣。】
【她不會是想要住進來吧,晚上也太恐怖了。】
現在沒有其他人,謝婉清終於對這個‘直播間’好奇了起來。
“我是打算住進來。這樣孩子也有更多玩耍的地方了。”謝婉清一臉認真地對著空氣說道。
直播間的觀眾一下子就激動了,這不是播電影電視劇,是實實在在的直播七十年代的生活啊!
點讚量一下子就上去了,謝婉清突然就被一顆東西砸了一下腦袋。
她撿起來一看,是一顆冬棗,習慣性地往衣服上擦了擦,然後一口咬上去。
天啊,太甜脆了。
謝婉清拎起煤油燈往上一照,發現院子裡種了一棵冬棗樹,掛滿了枝頭,伸手就能摘到,每一顆都甘甜誘人,豐碩飽滿。
冬棗一般是十月左右就會成熟,這一顆冬棗樹卻熬過了一個冬季,果子裡麵的糖分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保存,一口吃下去想嗦了蜜糖一樣甜。
謝婉清很久沒有吃過這樣清甜的水果,忍不住又摘了幾個,吃了起來。
吃到第三個,她不舍得了。家裡的兩個小娃兒還沒吃呢,想著便不吃了,摘了十多個裝進自己的衣袋中,帶回家去。
【好神奇,這個時節竟然還有冬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