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山上,一個忙碌的身影正穿梭在林子裡。老人時而低頭仔細的觀察植株,時而一腳踢開擋在麵前的雜草。樹下站著一個年輕人,好以閒暇的盯著在林間晃動的身影,似乎早已習慣了他的做法。“哎呦,閃到腰了!”老人齜牙咧嘴得喊到。聽見聲音,喻空青這才收回目光,抬腳朝老人走去,“爺爺,歲數大了還是少和花草置氣。”喻國忠沒好氣的回答道:“什麼花草!今天在後山采了一天都沒找到點像樣的草藥,還不讓我撒撒氣?”喻空青本來扶著的手一下子被甩開,好氣又好笑,這老頭歲數都這麼大了怎麼還是這麼犟。認命的撿起被老人扔在一旁的藥筐,跟著喻國忠一前一後的下了山。
山腳下,喻空青剛打開後備箱將藥筐放進去,忽然感覺身後有異,剛要轉身一把利刃便抵在腰間,沙啞的聲音響起“彆動,止血的,給我。”喻空青抿了抿唇,不慌不忙的說:“不好意思,沒有,你……”話音未落。“撲通”一聲,身後的人連同他手中的刀一並落地。喻空青:“……”,要不是剛才拿著刀,他差點以為是個碰瓷的。
見喻空青半天不上車,喻國忠剛想下車查看,“砰”的一聲之間後排的車門被打開,喻空青抱著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手腳麻利的把他塞進了後座。喻國忠先是嚇了一跳,冷靜下來又檢查了一下後座的人的身體狀況,“嗬!能活著這小子還真命大,又是槍傷又是刀傷的。”喻空青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把身旁的毛巾扔。給喻國忠,“車臟了。”喻國忠被他這麼一扔,也不惱,笑著問:“怎麼?不怕救了他自己有麻煩?”一邊說著一邊把毛巾按壓在後座人身上出血處止血。喻空青斜睨了他一眼,淡淡的說:“嗯,挺怕,也能不救,扔下去?”氣的喻國忠吹胡子瞪眼的。喻空青也不去管他,隻是提了車速。
十分鐘後,兩人到了家,喻空青打開後座門,將人抱進了房間,情況比想象的嚴重,止不住的血浸染了他的床單,格外刺眼。喻空青皺了皺眉,這時喻國忠走了進來“得趕緊手術。”說完便開始脫床上人的衣服,喻空青幫他扶著開口問道:“用你那箱子?”喻國忠點點頭,還不忘反諷一句“不然呢?等到醫院人都涼透了。”喻空青沒時間和他鬥嘴,直接去幫他拿箱子了。喻國忠用濕毛巾擦拭著男人身體,自言自語道:“哼,你也就是遇上了我,要不誰也救不了你。”喻空青放下箱子,準備出去,喻國忠叫住了他,“坐這,看著,學習學習。”喻空青頭也不回的擺擺手,順帶關上了門。
門外,喻空青坐在搖椅上,看著滿手的血和弄臟的衣服,“嘖”了聲,許是剛才抱著男人亦或是在山上走了太久,竟慢慢的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夢中的喻空青被一聲踹門聲吵醒,歎了口氣,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怒氣衝衝的一張臉,“小王八蛋,我在裡麵累死累活三個小時,你在外邊睡覺!到底是你救人還是我救人啊!”喻空青還沒睡醒,這會沒什麼表情的開口說:“我說了,扔路邊,你不是沒讓嗎?”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朝房間走去,這話可把喻國忠氣的夠嗆,什麼也不管直接回前院了。
喻空青坐在離床遠一點的沙發上,看著全身纏著繃帶的人陷入了回憶,他總覺得這張臉在哪見過,好像是……夢裡?正出神的想著,沒注意到床上纏著繃帶的手微微一動,薑懷睜開眼睛,看著陌生的一切,感覺到沒有危險才又閉了眼睡了過去,再睜眼時天已經黑了大半,想起身卻被錐心的疼痛給勸退了,他朝旁邊看去,房間裡沒開燈,太陽也隻發出微弱的光,昏暗的房間裡看不清他的模樣,隻看得見白皙皮膚上刺眼的血跡和他稍稍低頭的輪廓。他想努努力去看清他的臉,動作不算大卻牽扯到了傷口,疼的他“嘶”的一聲。喻空青聽見聲音微微回神,開口道:“彆動。”薑懷張了張嘴但沒說出什麼,隻是直直的看著喻空青,“想喝水?”喻空青走近些彎下腰看著他,薑懷眨了眨眼表示肯定。喻空青出門接了杯熱水,又覺得太熱兌了點涼的,覺得溫度差不多了插了根吸管就回了房間。手舉著杯子,吸管放進了薑懷嘴裡,喝了一整杯,薑懷才感覺自己真的活了過來,原本因乾燥說不出話的嗓子也好了許多。“謝謝了,你手沒事吧。”薑懷看著喻空青說。喻空青拿杯子的手一僵,目光又落在還沒洗的血跡上,輕笑一聲說:“那到不必,不完全算是我救得,真要謝就謝謝門口偷聽的那位。”被抓到的喻國忠略微有些尷尬,但也還是進了房間,“我這可不是偷聽,我是來送藥順便送飯的,你奶奶今天知道有病人特地煲了湯,你喂完他也趕緊去吃吧。”說完把湯和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薑懷看了看喻國忠才開口說道:“爺爺,十分感謝您救了我一命,來日我定會報答您的。”喻國忠笑著搖頭說:“要是真圖什麼就不救你了,報答就不用了,謝謝我收下了。”說完便要離開,喻空青瞥了一眼桌上的東西,叫住喻國忠“等下,我喂他?”喻國忠一臉嫌棄的說:“當然,不然你等著誰喂?”說完便一溜煙的跑去廚房和喻奶奶吃飯去了,留喻空青一個人在原地發呆。
薑懷眯了眯眼故作堅強的說:“沒事的,不麻煩你我自己可以。”說完就要起身,“嘖,說了彆動。”喻空青皺眉扔下這句話,警告意味十足,順手端起一旁的湯,薑懷上一秒還裝出一臉為難的樣子,下一秒已經張開了嘴等著投喂。喻空青強忍住一拳掄上去的衝動,一勺湯毫不客氣的塞進了薑懷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