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S.Coups 那之後,她再也……(2 / 2)

他拒絕我的靠近,但是又瞬間後悔,後悔這麼快地遵從內心想和我劃清界限。從一開始,從他接觸我開始,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子上,雙腳早已血肉模糊,每一步都在忍受痛苦,就像即使我們上床,也從不會親吻一樣,他在本能地排斥以及害怕我的溫度。

我清楚地明白這一切,一開始接受他是覺得這平淡的生活終於有點調味劑,但現在,好像有些東西真的不一樣了,我在掙脫我自己的掌控,如同見識過陽光的洞穴人,再難以返回洞穴生活,同時又被陽光深深厭惡,稍稍一探頭,就會被灼傷。

我看著他看我的這一瞬間,忽然想徹底結束這一切,或許從一開始,我和他就不要有交際最好,我們之間從來就不存在所謂的親近,更遑論信任。每一次的對視,或許都在提醒我,這一切都是虛妄,及早抽身地好。

被蠱惑了一樣,我推開站在我麵前的所有人,一塵不染的高跟鞋被揚起的灰塵弄臟了,如果是之前,我根本不會踏入這般肮臟之地,但或許在他看來,我這般所謂光鮮亮麗的人才最是肮臟的吧。

沒有想象中的跌跌撞撞,甚至邁著比平時更加穩健的步伐,無視他手裡那把開了保險的HK45,我闖進了他的領域,緊緊地抓住他背後的布料,真絲的材質讓我試了幾次才穩穩握在手心。我毫不懷疑,他真的會舉起來對著我,然後發射。

我聽見他的心跳很快,呼吸很急促。

那把HK45還是用了,火藥的硝煙味充斥了我的鼻腔,隨之而來的就是濃鬱的血腥味,因為距離過近而導致短暫地耳鳴,我聽不清他說了些什麼,隻能根據他蠕動的嘴唇勉強分辨,他說,會過去的。

他將他的唇貼在我的唇上,也就一晚上的時間,才修理過的胡茬又冒了出來,爭先恐後地紮進我的皮膚,比刀子還鋒利,劃出了無法具象化的傷口。我們嘗到了我的淚,我不知道他嘗到了什麼味道,我覺得苦澀占了一半。

這是我們第一次親吻,也是最後一次。

他說會過去的,不,過不去的。

我從骨子裡就爛透了,生在這樣的家裡,血肉都是黑的。我還記得小時候我媽看見我用削尖的鉛筆,把大伯家那個摸我媽屁股的狗雜種的手戳爛的表情,她的教養不允許她說一些上不得台麵的話。

我媽是真正的書香門第,外公外婆都是首爾大的教授,我爸沒什麼文化,高中畢業之後就在社會上混了,之後在一個黑/道前輩麵前得了臉,創立了啟明海運,後來越做越大,幾乎占據了這個行業的半邊天,當年那位黑/道前輩如今都要看我爸的臉色。

我媽說,我和我爸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半點沒遺傳到她。聽人說,我媽是迫不得已嫁給我爸的,她不喜歡我爸,連帶著也不喜歡我。嫁給我爸之前,她是有男朋友的,但是被我爸這個痞子看上之後就吹了,被迫吹的。

我爸威脅人家不準出現在我媽麵前,不然他們家就要遭殃。不過我媽是怎麼同意嫁給我爸的,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還沒等我仔細問,我媽就死了。

醫生說是鬱鬱而終。

後來,我和我爸誰都沒再提過我媽了。

大伯就那一個兒子,雖然是私生子,但是看得比誰都重要,我把他的手廢了,他最恨的就是我,但是礙於我爸,明麵上不敢對我做些什麼。

那天他提起我媽的時候,我忍不住取笑他,取笑他兒子,走之前還說謝謝他把勝澈送到我麵前。

我看著他快要保持不住的鐵青臉色,心裡就暢快地不行,但是很快就後悔說了勝澈的事情。這是我第一次覺得做錯了事,我有嘗試過補救,我以為他會對勝澈做些什麼,沒想到他的目標從來都不是勝澈,而是他哥哥。

老狐狸終究是老狐狸。

所以,真的過不去的。

但是,那滴淚,另一半的味道是甜的。

4

我把人帶到勝澈麵前的時候,家裡也出事了,我爸忽然因為心肌梗塞住院了,這是一個非常不妙的訊號,意味著,有些人已經開始不安分了。

我拿走勝澈手裡的HK45,對著他的腰腹開了一槍,他因為劇烈的疼痛無法保持站立,整個人癱倒在地上,隻剩下痛苦的呻/吟和更加濃鬱的血腥味。

我的手上、衣服上全是他溫熱的鮮血,因為距離很近,子彈直接穿過他的身體,清晰的金屬撞擊水泥地的聲音在槍擊之後回響在這個空曠的地方。

“你剛才的眼神告訴我,你在懷疑你哥哥的死和我有關。”我蹲下身看著被痛苦淹沒的他,“恭喜你發現了真相。”

“現在,你就去和你哥哥團聚吧。”

我聽著家裡傳來我爸住院的消息,說我晚上去醫院,順便吩咐家庭醫生一些事情。

我帶著來時的一隊人去了大伯在首爾的彆墅,今天一大早就收到他發的邀請函,說是舉辦了一個拍賣會,讓我過去玩玩兒。如果不是這麼早就逮到了那個殺手,說不定我早就在那兒了。

我爸住院的事,少不了他的手筆,半年一次的體檢,怎麼可能查不出來心臟有問題。他想徐徐圖之,我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就像我當年直接廢了他兒子的手一樣。他好像忘了,我是個會立馬報複回來的人。

這些年對外的形象是照著我媽的樣子刻畫的,我又不是我媽,我不會像我媽那樣死去。

去拍賣廳的路上,遇見了一些波折,但是都很好地解決了。我不喜歡給人留後路,我手底下的人也不會給這些渣滓活命的機會,他們都是我和我爸親自培養的。

一進拍賣廳,我的副手就朝著天花板開了幾槍,讓在場所有人都彆輕舉妄動,否則挨槍子兒的就不是天花板了。

我那個年紀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大伯母瘋了一樣在尖叫,擺著長輩的架子衝我亂吠,簡直是不知所謂。我懶得和她說話,朝著那女人在的方向開了一槍,效果很好,瞬間就安靜了,早這麼聽話就好了,也就不必再這麼多人麵前失禁了,多丟臉啊。

“盧熙寧!你這是在做什麼!帶著人這樣闖進來,成何體統!”

大伯或許是怕自己現在這副樣子,在底下這群他請來的達官顯貴中丟了麵,努力壓製住自己不自覺的顫抖,提高音量對我說話,但是他這樣尖細的聲音真的和大伯母差不多的,滑稽。

“當然是過來,清理門戶。”

“請……清理門戶,你在說些什麼……”

我真的太討厭大伯這副虛偽的麵孔,人和人之間怎麼就不能開誠布公一點呢,非要搞一些彎彎繞繞,看著就令人作嘔。但是他這樣的人的做派卻備受人歡迎,他們這些人之間就像剛才失禁的大伯母一樣惡心,內裡全都是穢物。

我一槍打在他身上,聽見他痛苦的哀嚎,這會兒我竟覺得是世上最美妙的仙樂,身上的肌肉如同格鬥時一般繃得很緊,每一個動作忽然都變得僵直,但是瞬間又被沸騰的血液衝刷,打破桎梏,激動地發抖。這是腎上腺素飆升的反饋。

“我們家,怎麼會出現了你這樣弑親的敗類!”

“我們家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嗎?”我不懂,他為什麼要這樣抬高他自己,渣滓就是渣滓,死到臨頭了都改不了這副尿性。

“你想殺我爸,我想殺你。”

“你怎麼知道……”

我爸教我的第一課,麵對目標,一定要爆頭,確定他真的不會再有任何搶救的機會。我學得很好,所以大伯的額頭上新添了一個洞。

“誰比誰高尚啊,狗崽子。”

不過,開槍的時候,我好像聽見勝澈在叫我的名字,應該是幻覺吧,勝澈他,不會再叫我了。

“熙寧!”

西八,還真是他,怎麼跑這兒來了,該死的李醫生!還好老娘的事兒都解決了!欸……不對,好像還漏了一個人……

“西八!去死吧!”

我不知道我是瘋了還是怎麼,我有一天竟然會替彆人擋槍,明明目標是我,但我卻依舊選擇擋在他麵前,他要是再挨一槍,神仙都就不回來了。

我不想失去他。

媽的,我竟然忘了這個狗崽子,我以為他被廢了手之後就不敢再做些什麼了,沒想到,老娘有一天陰溝裡翻船了。

我的副手還是很得力的,瞬間就解決了這家夥。新鮮的血液又沾到我身上了,不過這次是我自己的血,我知道被槍打中是會很疼,之前不是沒有挨過。但是這次,血就像不要錢一樣,比發大水流的還快,我整個人暈乎乎的,但是很溫暖。

勝澈把我抱在懷裡了。

但是,我已經沒什麼力氣睜眼了。

惡俗的言情劇劇情竟然會發生在我身上,我的陽光接受我了。

5

“你好,能認識一下嗎?”

我看著麵前被我帶來的道具裝扮成小兔子的S.Coups,這一刻,他的眼裡好像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