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跟文野是老鄉以後,靈月腦子裡有那麼一瞬間確實想過兩人結伴回家。但轉念一想,不對,自己回家要搶高鐵的二等座,但是文野好歹也是有點知名度的人了,跟自己一起總是不太方便。
靈月正喝著感冒衝劑,腦子裡想著怎麼回複,手機新消息就蹦出來。
“你是坐高鐵嗎?你準備幾號走,哪班車?我們可以一起。”
“啊……原來你也是坐高鐵啊?但是我們一起,是不是不太好?”
“因為我是藝人嗎?其實沒什麼人認識我,不用擔心的。”
靈月想了想,還是把自己已經搶到票的車次發給了他。
累了一天的她,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一會兒想想在盛典時的各種情景,一會兒又腦補起與文野一起回家的畫麵來,翻來覆去,終於在感冒藥勁兒的助力下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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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放假時間越來越近,關於跟文野結伴回家這件事情,本來在腦海裡已經排練了一萬遍,結果就在出發前一天下午接到了文野的電話。
“對不起……我明天不能跟你一起走了,年前需要見一下導演……”
“啊……這樣啊……”靈月有些吃驚,心裡鬆了口氣,但同時好像也有隱隱的失望。“沒關係,工作要緊嘛~那確定什麼時候見導演了嗎?見完之後再回去?”
“都沒有定下來,可能回去,也可能不回去了……真的對不起,放你鴿子了。”文野的語氣裡滿滿的遺憾和抱歉。
“沒關係啦~反正我之前本來也是準備一個人回去嘛。祝你跟導演見麵順利哦!”
桃桃見靈月表情跟吃了苦瓜似的,湊過來問到:“怎麼了?怎麼一臉喪?剛剛不是還跟我說明天就回家了激動得不行呢?”
“沒什麼啦。之前不是跟文野說好要一起回家嘛,然後他有事回不去了可能。”靈月一邊整理辦公桌,一邊無精打采地回應著。
“本來就是。他一個藝人,跟你湊什麼熱鬨,這樣不是正好?”桃桃見她撇著嘴,又繼續道,“是臨時有什麼事啊?工作?”
“嗯,他說年前得去見一下導演,但是具體時間還沒定。”
“那你應該高興啊!這說明楊導看重他!之前雖說劇本都給了,但這都是沒譜兒的事,這下見了導演,估計就八九不離十了,你們家小透明連拍兩部楊導的劇,怕不是要火的節奏啊!”
“我當然替他高興啦!”靈月抬頭笑了下。“我覺得他火了以後,說不定還能跟我偶像合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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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靈月畢業工作以後第一次放假回家,對爸媽的想念已經完全衝淡了被文野放鴿子的隱隱約約的失望。她在火車上看著周圍不斷後退的高樓大廈,和逐漸映入眼簾的空曠地帶,開始盤算著怎麼安排與老家朋友們的見麵了。
當離北京越來越遠的時候,她覺得這半年多的打工生活好像是在做夢,包括遇見文野,也是像一場夢一樣,仿佛沒有真實存在過。
老家過年總是很熱鬨,爸媽做了一大桌子年夜飯,臨近零點時窗外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聲。
“媽,我下樓看看去啊!”
“穿上新衣服新鞋,踩一踩,過年就是要踩小人,快去吧!”靈月媽媽邊看春晚邊囑咐道。
“知道啦~我看看就回來!在北京可看不到放鞭炮~”
靈月穿好衣服拿著手機出門,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
“新年快樂!”
是文野。這幾天他們聯係的不多,靈月覺得他應該在忙新劇的事情,不便打擾。
“現在還是除夕呢,還沒過十二點哦!”
“因為我怕初一的祝福太多……”
“停!”靈月邊下樓便回複,“跟導演見麵了嗎?你過年在哪裡呀?”
沒回複。
算了,先出去轉一圈,回家再說好了。
靈月出了單元門,小區外麵就有一個小型廣場,大家一般都在那裡放炮。
劈裡啪啦,震耳欲聾。
她手機又開始震動,這次是持續性的——是文野的電話。
“喂!雖然還不到零點,但既然你都打電話來了,也祝你新年快樂呀!”
“……”
“你說什麼?我在我們樓下看彆人放煙花呢,還有鞭炮、二踢腳什麼的,我聽不清~~!”
靈月正努力喊著話,突然肩膀被拍了拍。
她一扭頭,電話都忘了掛,愣在原地。
“新年快樂!我今天中午見的導演,晚上才到家的。”文野笑了笑。臃腫的羽絨服,休閒的毛線帽,一點都遮不住他散發的那種讓人心動的好看。
好像周圍的一切突然變成了虛化的背景,隻有一小片雪花落在她鼻尖上,讓她覺得涼絲絲的,很快化了。
“看到我這麼驚喜的嗎?”周圍太吵,文野湊近她,說得很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