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宣意在師兄弟裡排在第六,是最小的一個,陳曄和他都是前任掌門的親傳弟子,他還有其他幾個同門師兄師姐。於劍道上他天賦極高,從小都是師兄師姐們寵著長大。平日裡隻要他不過分,陳曄這個師兄都能滿足他。這次借魂燈被拒,讓何宣意很詫異,他軟磨硬泡了好久,陳曄就是不鬆口。
要在人間界,他這個年紀都能算得上不惑之年了,但在仙界,他還能配得上一句:年少有為!何宣意感覺自己遲來的“叛逆期”到了!
“看來,這是要逼我使出最後一招啊!”
“哪一招?”
何宣意身邊旁邊傳來好奇地疑問,他扭頭一看,姚齊思一身黑色練功服,抱著佩劍把頭靠在他肩上,一臉好奇看著他,眼裡滿滿都是清澈的愚蠢。
原來他想的太入神了,一不小心把話說出了口,被姚齊思聽見。
何宣意猛地一抖肩膀,把姚齊思的腦袋從他肩上抖下去,他嫌棄地彆過頭:“滾過去練劍!”
“小師叔,你最近有什麼煩惱嗎?師侄願為您排憂解難,在所不辭!”姚齊思一臉正色,他右手握成拳在自己的左胸上敲了兩下,對著何宣意做出一副哥倆好的表情。
何宣意眯著眼睛看著麵前這個傻不拉幾的師侄,無聲又緩慢地抽出腰間佩劍,亮粉色的劍穗幾乎沒有擺動,手腕一轉,長劍出鞘時一聲清嘯。
“錚~~”
姚齊思察覺情況不對,他猶豫著往後退了兩步,一臉不解問:“小師叔,拔劍為何?”
“齊思啊~~~~”
這個“啊”字被何宣意拖得老長:“上次師叔見到你時,你差點將不居山都砸穿了。今日,你落在我......不是,師叔將一對一認真地指導你,務必讓你在師兄弟間出類拔萃。咱們可以先定個小目標,本月修為提升到金丹後期。下月,下月的任務就有點緊迫了,務必要追趕上你大師兄,他現在於劍道已小有所成。但是!不必泄氣,師叔必將傾囊相授!來!看劍!”
何宣意一邊說一邊利用劍上的反光整理自己的發型,說到最後一句,出其不意的劍鋒直刺對麵的姚齊思。
姚齊思剛才見小師叔拔劍就有不好的預感。畢竟,小師叔平時指導小輩劍術時隻用木劍或者樹枝都能使出劍意,但是......今日他竟然用上了本命劍“衡光”......
姚齊思反應極快的一側身先避開了第一擊。
何宣意劍鋒一轉,順著他側身的方向,手腕一轉劍在他手上掄出個圓,姚齊思剛避開第一擊,隻能順勢向後下腰,衡光貼在他鼻子上麵一點點的地方劃過,近到姚齊思在劍上看見自己瞪得老大的眼睛。
二擊不中,何宣意收劍轉身一個掃腿,朝著後仰著的姚齊思下路去了,姚齊思隻能雙臂後仰撐在地上順勢向後一翻。
哪知剛站穩,何宣意也轉身站起剛好將劍橫在站好的姚齊思頸間。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沒有用到術法和符篆,姚齊思卻是在黃泉走了一遭。
今日一起上課的除了周俊之、丹朱、陳哲、於時、孫誌雲幾個親傳弟子,還有一些內門弟子,
李君琢與和光也在,同上清宗弟子們一樣穿著黑色束腰練功服,黑色布料上用銀線勾勒出山巒仙鶴,襯得本就麵皮冷白的李君琢更是清雋。
大家先是看見姚齊思課間休憩時跑去撩撥小師叔,接著兩人說了幾句話,然後......然後小師叔他!拔!劍!了!
程哲年紀最小,平日裡也最乖巧,此時拉著周俊之的胳膊一臉驚慌:“大師兄!大師兄!二師兄會不會有事啊?小師叔會不會一劍劈死二師兄啊?怎麼辦?怎麼辦?大師兄,咱們要不要叫人啊?”
“你這小子,什麼一劍劈死?小師叔心裡有數,哪裡會下重手啊!最多也就是個半殘!也不知道二師兄說什麼了,以前都沒見過小師叔動真格的啊!嘖!不怕死的二師兄,吾輩楷模!”於時壞笑著雙手插腰湊到他們身邊一起看熱鬨。
“啊?小師叔動真格會怎麼樣?二師兄真的會死嗎?”程哲一點沒被安慰到。
周俊之絲毫不擔心,隻是說出口的話卻不是那麼確定:“不會的,莫要聽你六師兄胡說!小師叔他大概......就是......想試試齊思的功力......吧......”
於時和程哲一臉茫然看向周俊之,大師兄你自己能不能肯定點,哪裡有這樣安慰人的。
“好了!彆看了,大家接著上課吧,不然下一個,可能就是你哦!”周俊之推著於時和程哲回到演武場。
李君琢、和光兩人第一次見何宣意拔劍,心裡很期待能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劍道天才驚鴻一擊!不是......是認真指導!
李君琢邊與周俊之對招,還能有餘力分神注意姚齊思那邊的動靜:“周師兄,何師叔的劍意是怎樣的呢?”
周俊之心裡很驚奇,這段時間,他看李君琢不像是外麵傳的那樣病弱,劍術上的突飛猛進更是讓他刮目相看。這人不僅天賦極高且有謀略,隻是為什麼外麵傳聞都隻說李家二公子一直臥病在床呢?
“師叔的劍意啊,是浩蕩正氣,包容萬物。”
周俊之回身格擋,擋掉了李君琢朝他心肺刺來的一劍。
和光也是一心二用,他一邊和丹朱對招一邊用餘光去瞄那邊何師叔正追著打姚齊思。
兩人上天下地,姚齊思被打的那叫一個披紅掛綠!
和光一直跟姚齊思一個房,在他看來,姚齊思的劍術在同輩裡已經算是中上遊,但在何宣意的“指導”下,兩人的差距就像是......阿爹在打他那三歲的兒子......
“看來,師父還是愛我的!”
和光最後看了一眼已經抱著何師叔的腿痛哭求饒的姚齊思,轉頭認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