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未至,空中殘月還隱隱統治著整個天幕,翠藍色張揚肆意地鋪滿天際,金星點綴其上,亮閃閃一顆。
不周鎮渡過了一夜不眠,莊月白和丹朱在喧鬨人聲中聚集在彆院的空地上。
大部分上清弟子已整裝待發,個個精神飽滿,麵露期待之色。
莊月白四下打量,姚齊思和於時、程哲好像還沒來,她又轉頭看向一河之隔的對麵彆院,此時也是燈火通明,隱約傳來說話聲。
“師伯他們來了!”丹朱碰碰莊月白說道。
莊月白趕緊轉頭看向主樓,陳燁身後跟著長老和二師伯張韻文、四師伯祁福以及姚齊思。
他們正邊走邊說話,陳燁轉頭小聲囑咐姚齊思什麼,姚齊思則憨笑著連連點頭。
“六師兄和九師兄呢?”莊月白問旁邊丹朱。
丹朱還沒開口,她倆背後就先傳來於時有氣無力地回答聲:“這兒呢!”
兩人猛地轉頭一看,不知何時到來的兩人這一夜看著似乎有不一樣的遭遇呢!
程哲雙眼放光地看著陳燁來的地方,於時就像被妖怪吸了一夜精氣一般憔悴!
“老六,你這是......被妖精吸了陽氣?”丹朱詫異開口詢問。
於時雙手環胸,頭歪著,身子也歪斜著,兩條腿叉開站立,整個人有一種會被風吹倒的虛弱,他聲音虛浮,臉露菜色:“昨晚上這小子拉著我東問西問,半夜才睡!哪成想,才睡下一會兒,他就開始打呼,害我半夜驚醒,我隻能打坐冥想!他可好,又換了個新花樣,發了夢行症,整個房間裡東摸摸西逛逛,嘴裡還不停念叨!呼......”
於時說完深深吐出一口氣,雙目呆滯地看向虛空:“以前咋沒人知道他晚上睡覺這麼多毛病?”
程哲聽他說的麵色漲紅,嘴裡連連道歉:“都是我的錯,師兄原諒我!我以前也不知道自己有夢行症?這次是我的錯,等咱們進了秘境,我把我頭個得的寶貝送給師兄!”
莊月白和丹朱被他兩個逗笑了,丹朱說:“咱們峰上,我和阿然住一起,他平日都是自個兒住一間屋,誰會知道他竟有夢行症?”
莊月白倒是有點擔心:“九師兄,這夢行症病症可大可小,等清談會結束你還是去韻文師伯那裡看看吧。若是哪天自己一人時發作,遇到危險怎麼辦?”
程哲赧然一笑:“是,是!師妹說的對,我回去就找韻文師伯看!”
不過一刻鐘,上清弟子已到齊,姚齊思走到院子和師弟師妹們站在一起,陳燁看了看弟子人數,抬手給院子設下禁製,這才開口。
“今日,是仙界十二年一次的六藝清談會。我上清弟子平日勤勉修行,今日就到了檢驗大家的時候了,望諸位秉承我上清宗訓,都在秘境比試中爭得一席之地,我與其他各門派掌門、長老會在不周山設通靈陣,大家都要好好表現!”陳燁麵帶微笑鼓勵眾人。
底下弟子異口同聲發出喊聲:“是!”
接著陳燁輕拂短須,又說道:“秘境之中危險重重,又值魔氣肆虐之時,還望各位以自身安危為重,保全我上清傳承之命脈!秘境之中不要落單,謹慎行動方為上策!”
“是,謹遵掌門教誨!”
“通靈陣是什麼?”莊月白悄悄問站在她身邊正伸長脖子聽陳燁講話的姚齊思。
“你知道通靈鏡吧?李長老應該教過這個!”
“知道!比留影石更厲害,不僅能儲存影像還能直接看到當時情景,不過因為部分材料稀缺,現在很少有人有通靈境!有市無價!”莊月白小聲回答。
姚齊思點點頭,也小聲說:“通靈陣就是通靈鏡的放大版,但是不如通靈鏡小巧靈活,唯一的優點是,通靈陣不用多稀缺的材料,隻需消耗龐大靈力就可維持陣法!是靈寶派在通靈鏡材料不足之後找到的彌補之法!清談會都會設通靈陣以便各派掌門在秘境外觀察各自門下弟子表現,所以,在秘境裡誰要是做出什麼不雅之事或者小人行徑......大家都會看到!”
“啊?這......能有什麼不雅之事?”
莊月白還要細問,驟然發現周圍安靜下來,她抬頭一看,上頭陳燁正皺眉看著他倆,她趕緊站直身體,埋下頭。
旁邊姚齊思也下意識抬頭,就見他師父正瞪著他:“姚齊思!不要開小差!注意聽!”
“是!掌門!”他趕緊也做出一副正經樣子。
等到翠藍散去,朝陽露出一角,陳燁撤了禁製,花園左邊長廊上遠遠走來靈寶派的人。
李誠正和三位靈寶派長老打頭,依次跟著李方舟、李君琢等弟子、門人。
大家在四海居前廳見了麵,一起上了靈寶派那艘鑲金嵌玉的豪華飛舟。
莊月白這還是第一次坐飛舟。
腳踩在能並排四人行走的舷梯上,登上這艘足以裝下四海居的飛舟,她感覺自己就是個土包子,眼睛四下打量,完全震驚於飛舟的寬敞和設施齊備。
丹朱拉著她的手興奮的小聲說:“哇~~~!雖說我以前也坐過彆的飛舟,但是!但是!但是!靈寶派真是太有錢了吧!天工派的人用琉玉煆劍,小小一塊就要上千靈石,那麼大的琉玉他們居然用來裝飾窗戶?你看......你看,那個......是那塊......是不是紫雲晶?辣~~~麼大一塊紫雲晶,他們用來給飛舟做燃料?嗚......”
莊月白見幾位挨他們近的靈寶派師兄嘴角的幅度越來越大,趕緊一伸手捂住她的嘴,半抱半扶著嘴裡還在喃喃自語“敗家子”的師姐到人少的夾板上讓她冷靜一下。
她邊走邊朝著那邊忍俊不禁的靈寶派師兄說:“見笑!見笑了!”
丹朱完全是被靈寶派“財大氣粗”做派震驚到頭腦發昏,她靠在莊月白身上,邊被拖著走邊還比劃:“辣~~~麼大一塊啊!師妹,你見過嗎?”
“你振作一點啊師姐!彆人都在笑我們了!”莊月白紅著臉在師姐耳邊小聲喊。
兩人磕絆著走到甲板,晴朗天空吹來的晨風稍微讓丹朱冷靜下來,她低頭失落道:“哎!雖說我們能打,但能打有什麼用呢?有門手藝才是真的賺錢啊!”
最後還用一句話總結:“我們劍修是真的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