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周識晏自己給她說過他的轉學曆史,程彬也跟她說過類似的事,和項冉的話是差不多的,隻是沒想到這背後還有這麼個故事。
看她篤定的樣子,項冉無奈的揉了一把她的發頂,道:“一會兒下課可以問問夏有期去,我看他之前跟周識晏玩的好得很……”
其實話至此,兩個人都各自明白,項冉從前不告訴她這些事無非就是知道她反感這種人,而桑梔槐前些天還請人到屋裡吃飯呢,麵上一拂,她自然也不是很想承認這個事實。何況不能人雲亦雲,從彆人口中去了解另一個人並不是什麼正確的事,即便是自己的好友。
但桑梔槐也確是不太能接受項冉口中那個周識晏,要說為什麼,大概是因為目睹過彆人被欺淩的樣子,然而即便是她看不下去,也沒有辦法阻止這種事發生。
所以她本能的討厭那些以強淩弱的人,又尤其是自以為很拽很酷的一群學生崽。
項冉看桑梔槐趴在一邊用筆扒拉草稿紙,腦子裡莫名跳出一個問題。
“想想,我真的挺疑惑的,就是這個周識晏吧,你是怎麼做到讓他給你洗碗的?我真的挺震驚的。”
這話問出來桑梔槐倒也愣住了,按項冉說的那些事來看,周識晏怎麼著也算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派人物。
當時還覺得周識晏這人熱情體貼來著,現在一想,確實有點違和啊。
她“嘖”了一聲,道:“障眼法,這絕對是障眼法。”
說完,桑梔槐抬頭看了一眼坐在前麵兩桌的夏有期,少年極力撐著腦袋,烏黑的頭發被抓得有些散亂,腦袋時不時往下一埋。但凡是個視力正常的人都能看出來他在打瞌睡,偏偏站他身邊的王波看不見。
看了兩秒桑梔槐就收回了視線,就夏有期這傻小子,還認識那樣的人?看著不像啊。
開學第一天總是沒什麼事兒可做的,學校安排了班級打掃公共區域的衛生,十班那群人首當其衝的要去掃操場,一群人跟猴兒似的拎著掃把鏟子往操場上竄。
周識晏一臉煩躁的站在階梯上,身邊的程彬戰戰兢兢的拿著兩個掃把,道:“那要不咱溜了算了?”
因為新班級的勞動委員不認識周識晏,所以把麵積最大的一個公區交給了他倆來掃,隻因為剛才趙學蘭的發落,於是這對難兄難弟才拿著掃把出來。
周識晏雖然麵上不爽,心裡卻莫名想起之前桑梔槐一臉狐疑的看著他說:“我懷疑你沒洗乾淨。”
就差明著說我在質疑你做家務的能力了,想到這裡,一股不知名的情緒莫名湧上來了。
周識晏從程彬手裡抓過掃把,說:“溜個毛線,不就這麼點兒地嘛,掃就是了。走,哥陪你掃。”
說實話要是放從前周識晏肯定是第一個開溜的,但是現在他覺得,不就掃個地,跑了怪丟臉的。
於是十班某些認識周識晏的人就看到了這樣一副畫麵:曾經那個燥脾氣帥比拿著個掃把勤勤懇懇的掃著垃圾。
程彬也有些許不適應這哥們突然的操作,正準備上前鏟垃圾,隻聽他旁邊一聲響,一個被捏扁了的塑料瓶穩當的落在周識晏掃的那堆垃圾前,還蹦躂了兩下。
程彬梗著脖子扭頭衝那個拋瓶子的人吼了句:“你丫有沒有素質啊沒見人正……”
震怒的聲音說到一半就卡住了,然後話音轉了個急彎:“正——真不好意思啊。”
不遠處的桑梔槐手還維持在拋瓶子的動作,她尷尬的咳了一聲,邊走近邊說:“啊那什麼,本來想往垃圾桶裡拋來著……”
見她準備彎腰去撿,怔了一瞬的周識晏忙回神道:“沒事沒事,你彆撿,我今天掃這裡,我來掃我來掃。”
桑梔槐:“?”
程彬:“??”
周圍的吃瓜群眾:“???”
後麵的項冉和夏有期:“????”
周識晏動作利落,就像要展示自己的什麼掃地技能一般。
桑梔槐有些害怕的往後退了兩步,生怕一會兒他掃得不高興了就抄起掃把打人。
後麵的兩個人麵麵相覷,夏有期敞著校服外套,笑得快要失聲。
他走過去拍了拍周識晏的肩,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道:“哈哈哈哈我笑的想死,不是,彭於晏你怎麼回事,吃錯藥了是不是,哈哈哈。”
程彬看了夏有期一眼,他也憋不住笑道:“附議附議,晏哥今兒給我整不會了都。”
主要是周識晏這一頓操作太奇怪,怪到與他這個人相違和,以前他從來不搞衛生,逮著誰誰就得倒黴幫他掃地。
如今他就像八百年沒掃過地一樣。
夏有期笑得太過於放肆,周識晏額角青筋微跳,皮笑肉不笑道:“你丫敢再笑一聲車就沒了。”
這話好使,夏有期收聲太猛,還咳了兩聲。
“彆啊,我的錯我的錯。”周識晏回來前答應把他那輛川崎H2給夏有期開,夏有期激動的在朋友圈裡炫耀了三天。
沒多久,周識晏重回一中變成“掃地僧”的帖子就上了校園貼吧的頭版。
那個塵封了半學期的“一中分晏招待所”也重新活躍了起來。
某天晚上洗漱完,桑梔槐躺在沙發上刷貼吧。她目光一愣,隻見蕪江一中的校園貼吧裡發了個告示————眾女生心中佳婿或有女友了?
本來看到這裡還沒什麼,直到桑梔槐點進這個帖子的主頁。
6,她大腦宕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