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夏紀不想讓好不容易得來的二人時光冷清下去,嘗試生硬的轉話題:
“我說。。你那個隊長真比你還能打?碰一下就火,怪嬌氣的。”
“他啊,是怪物級的強悍。頭一學期就出征比賽了!拿了省第三呢!我跟他頭一次比試的時候,還沒抬腿就一個回旋踢給我乾蒙了。”
還好,小霏接話了。
小霏說著注意到夏紀還揉著大腿根,東翻西找找出一瓶平時訓練用的化瘀活血的噴霧。
“不過他人還不錯。多虧了隊長,我進步不小。現在跟他也是不相上下吧!”
“怎麼一點兒沒看出來人不錯。” 夏紀小聲嘟囔著:
”今天那架勢是大姨夫來了沒吃藥還是咋的,撞了一下就跟要咬死我似的,神經病啊。”
這回不是沒話找話,夏紀著實是第一次碰見這樣的。
但夏紀一回想起來,後脖子上又起了一溜兒雞皮疙瘩,渾身一個激靈:
自己剛剛竟然犯抽,要跟跆拳道隊長乾架?!
“算了,本少爺不跟神經病計較。又不是一個班的。”
小霏想起剛剛夏紀虛張聲勢的架勢悶聲笑了笑,順手很自然的扯開夏紀褲腰就要給他噴藥。
“嘿! 鬆開! 我自己來!!”
耍流氓呢?
夏紀奪過自己的褲腰,順便回敬了小霏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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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暮回到宿舍,坐在自己桌前按下開機鍵。
電子板自動開啟上次模擬到中途的立體解剖頁麵,畫麵停在脊椎骨處。
修長的食指在觸屏上滑動,把從第七節的脊椎劃到屏幕中間,然後五指靈動著加快操作,
一根根神經的連接,一塊塊肌肉的拚湊。由背部到頸部,裸露的骨骼逐漸被填滿,
接近後腦處,秦暮手指的速度慢了下來。
揉揉太陽穴想集中精力,卻想起來把平時用來遮掩信息素氣味的沐浴乳忘在淋浴間了。
那股煩躁頓時又要翻湧上來。
不過這個月生理周期要都過去了。算了,扔了。
深吸一口氣,秦暮又拿出特招科目的指導資料翻閱起來。
翻到人體內臟解剖學章節印滿了了血淋淋照片的一頁,秦暮眼神忽的發暗,舌尖卷起犬齒尖端舔了舔。
某種意義上秦暮還真就承認自己是個神經病了,按時服了抑製藥還是每次都暴躁的想殺人。
腦子裡不停閃現各種血腥暴力的片段,小電影一樣循環播放。
每個月特定那幾天晚上躲進空無一人的體育器材室無數次的狠狠踢腳靶發泄一通, 密集的疼痛感才能稍微平息那些不知名的衝動。
直覺告訴他,這方麵的異常絕對不能讓家裡知道。
反正也當做練習腳力和速度了,反正身為隊長有器材室鑰匙,反正。。不能真的去殺人。
這一點秦暮很小的時候,第一次被罵神經病時就意識到了。
意識從各種內臟的結構圖中遊走到了記憶深處。。
冰冷的雨水,混著鮮紅的血。
一雙本含著溫柔的紅棕色眼睛在自己的輕撫下,顫抖著,痙攣著。
然後黑洞洞的瞳孔漸漸放大,失去焦點。
那樣子仿佛是逐漸向著他張開的無底深淵。
美得攝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