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紀沒有開的燈,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弱光線刷著牙。
放著宿舍房間裡的洗手台不用,特地跑來公用區域洗漱,
牙刷頂著臉頰一鼓一鼓的,
鏡子裡的人眼下臥著兩條粗粗的黑眼圈,雙目無神。
最近諸事不順,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兒都趕在一起好不熱鬨。
是不是得該去求個簽作個法了?
身心還沒準備好分化,又是做好哥們的春夢,又在極其尷尬的情況下讓他知道了自己是O。
然後小霏還對自己和邱蕾蕾傳緋聞深信不疑,搞得自己又是胃痛又是精神渙散的。
就這節骨眼竟然忘記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
臨時抱佛腳的熬夜複習,還要小心翼翼不打擾到其他同學休息,真是要多苦逼有多苦逼!青春期裡沒有青春!
快要刷完牙正漱著口,餘光瞥到一個高大的黑影也走進了洗漱室,在夏紀背對著的另一排水槽前停下。
黑影的主人擰開了水龍頭,貌似停頓了好一長會兒才開始洗臉。
嗬嗬,看來期末考試前臨時抱佛腳的不止我一個,這夥計都熬夜熬到精神恍惚了。
夏紀也沒在意,收拾了牙刷牙缸便回了自己寢室。
躡手躡腳的溜進寢室後,順便往對麵床鋪望了一眼。
小霏又臉上蒙著被子,活脫脫一午夜魅影!室友猴子愛半夜起床撒尿,都不知道被提前嚇出來過多少回,都快一年了才漸漸習慣。
小霏四仰八叉睡得正酣。毛巾被的一角隻搭上肚子,剩下部分滑落到了地上,
輕輕掀開他臉上一角,這貨張著嘴流著哈喇子,還微微打著呼,估計這會兒正夢著燒雞烤鵝。
夏紀又轉身輕手輕腳的把毛巾被給他蓋身上。
捂嘴偷摸嘲笑了他一番,才攀上了自己床鋪。夏紀塞上耳機設定了定時關閉音樂時間後,把頭埋在了枕頭裡。
邱蕾蕾之前推薦的專輯還真不賴,舒緩又有靈性的旋律繞在耳邊又深入骨髓,輕輕撓在夏紀緊張的神經上。
他舒服的用臉蹭了蹭枕頭,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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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噠噠的淋浴間彌漫的曖昧的空氣。
夏紀坐在黑色的洗手台上,擁住小霏和他迎麵吻在了一起。
時隔數日,小霏略帶水氣的結實胸肌終於又出現在了夢裡。
還是在那個體育生專用的淋浴間,還是隻有夏紀和小霏兩個人,還是那個熟悉的橋段。
但這次夏紀吻得沒有第一次那麼忘我,想到周末自己特意搜索關鍵詞,看到了一些關於男O的不得了的信息,整個身子都僵硬了,完全不能像上次那樣完全浸入在夢境裡。
沒等虛擬小霏的手往下探,虛擬夏紀就開始嘗試掰他的肩,看看能不能調換個姿勢。掙紮中,褲腰已經被探過來的一隻大手扯了下來,心嘣嘣跳的厲害。
虛擬夏紀邊按住最後防線,邊開始做心理建設:
沒事,在這裡自己才是主宰。好好回想一下關鍵點,隻是演習,莫慌莫慌。
這樣想著,他鬆開被扯到腿根的褲腰,雙臂勾住虛擬小霏的脖子,羞恥的用力把自己提起來向前挪了挪屁股。
哪有這樣送貨上門的Omega。
夏紀不敢看小霏的臉,哪怕這是在夢裡。
匆匆結束了纏綿的虛擬親吻後,把頭放在了對方結實的肩膀上。
光溜溜的腿顫顫巍巍攀在了虛擬小霏的腰背上…
突然一聲低沉嚴肅的嗓音打斷了後來的動作:
“段世霏動作快點,要集合了!”
聲音回蕩在浴室。
夏紀菊花一緊,猝不及防的看見從淋浴格子間走出來一個自帶恐怖電影BGM的銀發男生,帶來一股冷風。
他晃了晃手裡那瓶茉莉花味的沐浴乳,臉上依稀可見那天嘲諷的笑 :
“要潤滑劑嗎?”
夏紀整個人都裂了,從夢裡裂到了夢外。
從青蔥校園裂到了東非大裂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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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紀同學? …夏紀!”
邱蕾蕾看著麵前的夏紀不動筷子,眼神直勾勾還帶著黑眼圈的有些嚇人。
眼前揮舞著的是一隻圓乎乎的小胖手,夏紀回過神來,想起來小霏正好中午被體育老師叫去做免費勞動力了,自己正在食堂請邱蕾蕾吃飯。
剛剛滿腦子裡都在想那瓶沐浴乳(潤滑劑)的事情。
滿臉粉筆灰的罰站走廊那天,晚自習下課的時候又看見了那個神經病,他澡筐裡放著的正是體育生淋浴隔間裡被自己不小心當洗發精用了的沐浴乳。
怎麼好死不死的是他的。
回想和小霏去衝澡的那天晚上,那個人好像是剛洗完澡從裡麵出來的樣子,是他忘在裡麵的也不奇怪。
碰了一下就跟少塊肉似的的,這要是被發現自己用了他的東西那還了得。
不過應該是沒機會被發現了,又沒有監控,又算不上不認識。
夏紀感歎自己的不爭氣,
不就是一瓶沐浴乳嗎,竟然嚇得做夢都能夢見,還攪黃了自己得來不易的春夢。
夢裡的發展也夠詭異的,居然在八字馬上就要有一瞥的時候以那種方式被生生打斷,光是回想都要萎了,
可惡,更可氣!恐怕再也不會夢到和小霏的浴室激情play了!
本來是自己沒出息做的夢,夏紀卻莫名其妙的來了火氣,
還把怒意轉移到了素不相識的秦暮身上,
夏紀甚至都不知道也沒想知道這個人叫什麼名字。
“哦…邱…邱蕾蕾,我想說上次謝謝你把章雨給打蒙了,哈哈,真是一氣嗬成! 多虧了你我們才跑出來了。還有,你送給我的專輯也很好聽。”
關係熟絡些了之後,夏紀意外的發現邱蕾蕾其實是個挺開朗的女生,估計她也聽到了風言風語,但也沒拒絕和自己一起吃飯。
“還是謝謝你先專門跑過來,我趁機才得了手。章雨以前就認識你嗎?”
“我們初中同校,他那時候就愛欺負人。這人又慫又蔫兒壞的,彆看現在又沒動靜了,以後還是得小心。”
夏紀喝了口湯暖了暖最近有點脆弱的胃,又想起了什麼。
“你怎麼得罪他了,哎,要是不願意說也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