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檢結果上顯示沒有感染,醫生也也說可能是外部刺激導致的胃炎。要是再有什麼症狀得再回來做一次胃鏡。”
夏紀頂著八字眉笑著點了點頭,心裡發誓一定好好養胃,再也不要做胃鏡了。
人沒什麼大事就不好占著醫院的床位了,觀察一夜沒什麼變化,第二天就收拾收拾準備回家了。
走前紀蘭還提醒道那把紅傘還掛在床頭。
母子倆急忙拿了傘,匆匆和正巧路過的負責夏紀的值班護士和另一名醫生打過招呼後,便叫了計程車回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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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家門,發現老爸守在門口。
平時沒有半點硬氣的細長的眼睛此刻卻含有怒意,活像一隻守株待兔的老狐狸。
“怎麼不接電話,你帶兒子去哪了?”
“我設震動了沒聽到啊。”
紀蘭腳尖踩腳跟的胡亂脫著鞋,不以為意:“兒子沒事,昨晚去了趟醫院,太急了沒來得及告訴你。”
沒等夏明清回話,紀蘭又轉向夏紀:
“你回房間好好休息,我跟你爸說。”
夏紀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臉愁容的老爸。
“爸,我真沒事,就是胃有點難受。我先回房間了哈。” 拍了拍老爸的肩膀,然後就回了自己房間。
老爸很少見對老媽態度那麼硬氣的時候,可能他是真的很擔心自己。也是,老婆兒子一起失蹤,連個信兒都沒有,怎麼不急眼?
昨晚在醫院裡,夏紀理所當然的認為老媽已經通知過他了。胃炎也沒什麼大事兒,用不著家屬都圍床邊聆聽遺言什麼的,所以想著老爸也沒必要特意趕過來。
他半躺在床上,並沒有抽出哪本書來打發時間。隻是漫無目的把目光徘徊在書架上一排排曆史傳記野史小說中,同時耳朵留意著爸媽房間隱隱約約傳來的動靜。
“你怎麼……當初說好…!,我就是 …你不能……!”
看來老爸這回是真生氣了。
也怪老媽那麼粗心大意,醫院響電話鈴,也看看短信啊。
夏紀邊尋思著,目光隨機停在了一本《尚書益稷》的書脊上。
“明清……你小點聲,小紀在……,我知道你……,心可她……”
老媽這會兒語氣倒是心平氣和些,到底不是她一個人被晾在家裡苦苦等候。
等等… 心可?王阿姨?
夏紀的目光最後停在一本《莊襄王列傳》上後停止掃描自己的書架了。
一下跳下床滿臉狐疑的把耳朵貼在了牆上。
“。。。。”
傳來的隻有沉默,老爸沒再接話了。
關王阿姨什麼事?是自己聽岔了?
夏紀一下聯想到小霏那天在宿舍裡沒頭沒腦的那句 “你爸常在家嗎” 頓時晴天一個霹靂。
我爸?和小霏媽媽??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能,一定是聽錯了,
可能剛剛說的是“興許他”? “幸虧他?”。或者說的就是王阿姨但是彆的什麼事,是自己想太多了。
退一萬萬步,就是哪天老媽和公司裡哪個小鮮肉傳緋聞了,也不能懷疑自己那老實巴交的老爸會有沾花惹草的心思。
況且還是跟小霏媽媽?更更不可能了,那老媽就不會這麼心平氣和的說話了。估計早就把老爸大卸八塊,而自己現在應該拿著屍袋到處搜集屍塊了。
反正聽著談話也結束了,夏紀推開房門準備衝個澡清醒清醒。
溫熱的水蒸氣裡,夏紀頭一次有意識的看向鏡子裡自己的身體。霧氣裡能看見大致的身形,
和他們都不一樣…
那股夾雜著煙草味的玫瑰氣息仿佛又纏繞在周圍。把章雨製服的場景好像就是自己的妄想。
小霏之前那樣說,他會不會其實內心深處和章雨的想法一樣呢?
冥冥之中和小霏打架那天他充滿厭惡和不齒表情,和章雨的表情重合了…
不會,不會的。
章雨那種垃圾怎麼配和小霏相提並論。
這樣自我安慰著,鼻腔卻莫名一陣酸楚奔湧而上。
夏紀轉過身背對鏡子麵向淋浴噴頭,花灑開到最大,
任由水流在自己臉上飛濺,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