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校裡會學多種格鬥方式,我提前預習了唄。教你那招裸絞是對硬性條件要求最低的。”
夏紀聽了不爽的抿了抿嘴,什麼要求最低的。
算了,要是小霏知道自己還被送醫院了,還不定怎麼說呢。
不過到底是誰那天把我送去醫院的?
聽老媽說那天接她電話的人是個男生,說是夏紀的同學。
紀蘭當時心急火燎的也沒來得及問名字。等到趕到醫院,已經不見了那人的蹤影,還想好好謝謝人家呢。
真是不知道,兩種可能,
A. 某個恰巧路過認識自己的好心同學,
B. 章雨?!
總不能走上講台全班麵前大聲質問,誰那天把我抬醫院了?那不隻小霏,全班都得知道了,整的好像他打架輸了似的,不成。
今天來學校也沒見誰對自己格外關心,應該是哪位不願留名的好漢吧… B選項最開始可以排除了。
不過回想細節自己失去意識的時候,身邊唯一一個人就是章雨。
他是被打趴下了,但我大人有大量並沒有下死手,那貨最後還嚎的歡實著呢。
難道是他回過頭良心發現了?
聽老媽那意思,接電話的人不但知道他在中心醫院,還知道他的病房號。
想來還欠著人家掛號費呢。
而且紀蘭想起來打夏紀電話的時候已經大半夜了,
想象著章雨同學前一秒還滿嘴噴糞,後一秒就悔恨萬分的在跪在雨中的胡同裡守著自己。
之後又是背著自己進醫院,又是耐心的幫著排隊掛號,最後還盯著自己的手機在病床邊守到大半夜……哦,好一個浪子回頭金不換……
不行這個假設有毒,想吐。是胃炎犯了嗎?做胃鏡太難受了,咽回去吧。
因為這要真是章雨,夏紀以後在他麵前可得動真格兒…捂好自個兒的屁股了。
。。對,一定不是他,除非他那天腦子真被自己撞壞掉了。
- *
古樸的木桌上整齊排列著一組清晰的腦部掃描圖。
牆上卻掛著各種人體器官的解剖圖,中間還點綴著幾張基因序列圖譜。正對著桌子上方的牆壁上則是一個放大的分裂中的細胞圖。
秦暮剛從浴室出來,□□著精壯的上身,低頭凝視桌麵上一張白色的卡片。
卡片一角印著一個少年的一寸照,人眼睛呆呆的似乎拍照時看不太清楚鏡頭。
秦暮用拇指緩緩摩擦了一下他的臉後把卡片放回到錢包夾層裡。
木桌上碩大的顯示屏多個窗口,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秦暮把窗口一個個關掉:有新聞檔案,法律文獻,解剖學基礎,精神科學總覽,但更多的還是有關腺體的醫學資料。
隻剩下中間的腦部H-fMRI和AEEG成像圖像數值表,秦暮單獨把這個頁麵最大化。
這些是秦暮自己的。
簡而言之,秦暮是想再次以精確客觀的方式確認---- 自己的腦子有沒有出現異常。
那天秦銘已經看過這些結果了,沒有問題。硬要說有什麼變化的話就是位於腦中部的尾狀核和腹側被蓋區稍稍活躍了一些,
但這種程度的波動完全屬正常範圍,日常生活的諸多要素都可能造成這種波動,並不是病理性的。
至於為什麼秦暮現又不確定了,還特意翻找出來查有什麼遺漏掉的信息,那還是因為上周五的所見所聞已經超出了常識範圍。
關閉掃描結果,他又點開一個3D空間頁麵。
由屏幕中心到邊緣,渲染出一個古樸的中式庭院場景。時至黃昏,水波的光暈在石椅腳邊流動。
秦暮注視著黑瓦片的純白圍牆,沒有再像往常一樣進行下一步操作。
恍惚間,少年沐浴在夕陽餘暉中的臉龐再次映入眼簾,他就那麼輕盈的落在高處俯視過來,
妖冶的瞳仁閃著一縷邪魅的紅光。
忽然少年的眼睛狡黠一笑,遊刃有餘仿若高處可勝寒,又超脫現世不可方物。
秦暮摸了摸右手臂上一道愈合不久的傷口。
以往超出理解範圍的事,可以找秦敏商談。
秦敏曾經告誡過,如果有一天煩惱於融入不進周圍的人和事,可以嘗試隻表麵上模仿並融入他們。
和做學習任務一樣,總結出規律並保持隨時更新。有需要的時候即時應用即可,。也不用太過,做到從周圍人反應判斷,他們不認為你太過格格不入就可以了。
遠比你嘗試真正改變自己要容易。
於是秦暮一直以來都在構建著一套自己的常識標準。或許現在也還不夠完善,但比起以前已經改善太多,基本已達到消除自己在人群中的違和感的目的。
個性人人都有,做得太過不但執行起來困難,也會看起來不自然而適得其反。
叔叔曾經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就在眼前,
那雙眼不僅可以準確分辨手術中意外出現的組織病變,甚至可以準確洞察自己的所思所想,所疑惑的不解的。然後正中要害的解疑答惑,找到解決辦法,乾淨利落的割除病灶。
如今那雙眼睛已經不在了。
秦暮看見桌麵反射出自己的眼睛,和記憶裡秦敏的雙眼重合了。
百裡香,化自女神阿佛洛狄忒的淚珠,
卻象征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