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那會兒治療失眠症，去的精神科的電梯都要經過婦產科樓層。

以夏紀當時的年紀不能開安眠藥，需要頻繁來醫院做光療，連續幾周就會出現幾副熟悉的麵孔。

一個總帶著口罩的女人一開始就引起了夏紀的注意。

她的眼睛是罕見的金色，很漂亮，但不似其他準媽媽似的有神采。

一次電梯裡緊挨著站著，不經意間她袖口隱約露出手腕上深淺不一的傷痕，

夏紀不自覺更關注她了。

夏紀知道有產前抑鬱之類的疾患，她可能也在精神科做康複吧，

可能是身子虛弱，她總是依偎在丈夫身邊。那男人夏紀也有印象，帶著眼鏡穿著樸素但給人英俊儒雅，總是小心翼翼的照料左，兩人看起來很恩愛。

事情發生在一次醫院電梯被用作急救的時候，

夏紀步行上樓梯恰巧迎麵遇見她，

隻見她突然停下腳步直愣愣看著夏紀，那一瞬間夏紀感覺她眼睛裡突然有了光，就像是剛睡醒那樣。

夏紀那時才發覺她年紀很輕，應該叫姐姐的那種。

“你們認識？” 那次陪在她身邊的是一個陌生的阿姨，她神色有點緊張。

沒等夏紀反應，女孩搖了搖頭繼續下樓，

擦肩而過時感覺有誰胳膊肘戳了自己一下。

夏紀一掏兜裡發現一張印著女孩照片的就診卡。

‘餘舒林，女，20歲。’

夏紀覺得怪，掃視二樓走廊也不見男人的蹤影，便立刻追到一樓，

看見兩人還在衛生間附近，

女孩瞥了自己一眼後一副惴惴不安的樣子，立刻背過身去

夏紀終於注意到她的手在背後低低的向自己擺一個手勢。先是一個‘四’的手勢，然後握緊拳。

那個阿姨轉過頭來後她又放下手。

一看就是給自己擺的手勢。

夏紀當時就直覺那個阿姨不簡單，保不齊是人販子什麼的。。出了醫院確認了那個手勢的意思後，當即把女孩的情況和門診卡交給了附近的派出所。

現在想想如果找醫院裡的醫生或許更保準。

好在情況緊急，派出所當即派了幾個便衣返回醫院找到了正在補辦門診卡的兩人。

一番盤問後，夏紀親眼看到女孩身邊的女人被銬住帶走。

。。。

失眠症好轉了之後，夏紀還特意來醫院查看過，都再見不到那個女孩了。當時新聞也搜索不到相關信息，警察說雖然不方便透露細節但事情已經解決不用擔心。

沒想時隔多年到還能再看見她。

夏紀對她那突然清明的眼神很有印象，現在想來應該是求生的本能激發了她的潛在意誌力。

女孩現在看起來很健康的樣子，完全沒有當年的影子，前後變化之大弄的夏紀都不認得了。

看來她應該早就脫離危險和她丈夫團聚而且徹底康複了，夏紀打心底為她高興。

門口傳來關門聲，夏紀放下手中的零件迎了過去。

“爸。你怎麼這麼晚回來？”

“沒事，有些業務要處理。”

中學曆史老師有什麼業務，是因為要開學了嗎？現在初中生可能更辛苦了，曆史都納入主科了？

夏紀一陣端茶倒水的，突然想起什麼：

“對了爸，你說古代在苒國開妓院什麼的合法嗎？”

“哎呦，怎麼突然問這個？”

夏明清臉上一絲吃驚過後，笑得眼睛成一道長長的縫：

“那個時期每個小國規定都不一樣。怎麼問這個？你不是學校裡不學曆史了嗎？”

話說這學期夏紀為了繼續和段世霏同班選了理科，他和一起留在了孔霸統製的‘諸侯國’裡。

“哦，我讀到盅祀王時期有個親王竟然娶了做妓院生意發家人家的女兒，就挺意外的。。”

“哦？哪個君主？”

夏紀點開手機，翻回在路上在車上打開的那一頁：“苒侯軒，其妻夏氏是來自民間經營勾欄的大戶夏家的長女。”

果真沒記載什麼狼妖鬼怪的字眼。硬要說有什麼根據的話那個除妖的設定可能是從當時盛行的‘方術’來的。

“聽著像是同時期以暴*政文明的盅懷王。”

夏紀想起電影裡洞房那段多少也有點符合，

“暴君怎麼還得了個懷王的諡號？”

“古代君王死後，後來人評價不一是常有的事。”

夏明清拿過夏紀的手機字句斟酌起來：

“苒侯軒。。夏氏。。嗯這是史料原文。不過勾欄這個說法也不一定就是妓院，大多是女子表演才藝的地方，比如戲曲之類。”

夏紀賊賊的笑了一下，某種意義上妓院也是女子表演才藝的地方沒錯。

“原來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我可不想我們祖上有那麼見不得光的大戶。”

夏明清倒是挺樂意見夏紀偶爾對他皮那麼一下，找到了似曾相識懷念的感覺。笑嗬嗬的摸了把兒子的頭：

“我們可是個大姓，來源這麼多，你隨便翻出個什麼曆史上一堆夏氏啊夏家都八竿子打不著，心放肚子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