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色將歇,空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潮濕、凜冽。清晨將自己碩大無朋的獨眼睜開,從天邊用狡黠的目光,看著地麵上如螻蟻一般的人類的是非紛爭。冬日的陽光依然刺目,但少了那一絲溫暖。
“呼”一輛紅皮公交車熄火停在站點,車內廣播機械的說到:“終點站,A市第三中學。請下車的乘客提前做好準備,從後門下車...”人們紛紛擠在後門,待車門一開後一擁而下。
步履匆匆的人群中,一個約估16歲左右的少年顯得那麼與眾不同,臉上沉重的表情與他本該朝氣蓬勃的年齡十分不符,厚重的書包壓在他的肩上,使他不得不微微弓起身體,才能承住這重量。少年拖著被凍僵的雙腿,如年暮的老人一般,遲緩的行走著。雪花輕盈的飄落下來,在地麵積了厚厚一層,被清掃人員用鏟子抄起,在路邊堆了一座座“雪山”,少年望著那一排排有一個人高的雪堆出神,耳邊回蕩著清早養父母爭吵的聲音和玻璃破碎時尖銳刺耳的聲響。雖早已經曆多次,但還是心情煩躁。
對,是養父母,親生父母是農村人,因家裡養不下那麼多孩子,把剛出生的他直接”扔到了醫院門口的角落裡。養母沒有生殖能力,為了給家裡增一個苦力,便把他撿了回來。剛聽到這件事,他隻覺得好笑,但當他看見媽媽一臉冷漠,他明白這並不是玩笑。“現在你知道了吧!你不是這個家的人,我沒義務去關愛你,趕緊給家裡多乾點活,彆什麼也不是,煩人的東西。”聽見養母的這句話,他瞬間感覺自己與這個家出現了一道極深的溝壑,生疏感直上心頭。
少年越想越難受,茫然的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心想:什麼時候能結束啊!不知是在說這漫漫無絕期的小雪,還是自己毫無意義的人生。眼前突然如花屏一般強光乍現,他不受控製直接倒在了雪堆上,不知為什麼,從記事起,他就受不了強光。紮進了雪堆裡,暈眩的感覺好了很多。鬆軟的雪花被壓實,被他的熱度融化。少年浸在這冰涼中,擺爛似的不想動彈。“喂!同學你好,你沒事吧?” 少年聽到聲音猛然起身,抬起頭,向聲音來源處看過去。一個目測188的大帥哥出現在視線裡,男生背著朝陽,陽光從他的身側透過,仿佛為他鍍了個金邊,他單肩背著書包,身著黑色休閒運動服,雖然長得好看,但那鳳眼裡透出一股不可磨滅的殺氣,美中不足的是,男生的脖子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這男生正挑著眉,一臉驚奇的看著少年,看到少年起來了,那驚奇的表情收了起來,開玩笑似的道:還以為有人猝死在這了呢。”說完向少年伸出手,將他拉了起來。少年拍了拍身上的雪,有些尷尬,低著頭說:“謝謝。”男生趕緊說:“彆謝我,我也有事求你,你是三中的嗎?我路癡,不認道,你帶我走唄!”
少年有些猶豫,直覺告訴他這人貌似不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