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裡一片問號——
【?】
【??】
【同性伴侶?大哥你也是同??】
【怎麼看出來的??主播你彆造謠】
【口舌生瘡長疣、隱疾……是我想的那種嗎?】
對麵男人整個愣住了,下意識的抿住了嘴,隨後拉開一點鏡頭暴跳如雷罵起來:“誰是同性戀!你tm才是!你tm才長疣!你有什麼證據就隨便造謠!立馬道歉不然我一定告死你!”
【大哥你先彆激動,你沒長就張開嘴看看真假不就行了嗎?】
【這可是很嚴重的造謠誹謗,支持大哥告死她】
彈幕裡全是支持告的、吃瓜的。
葉同塵眼暈,沒看彈幕,靠在椅子裡看著暴怒的男人,他背後是落雨的車窗戶,似乎不是在家裡,而是在車裡。
“還是少撒謊少造口舌之業。”葉同塵語氣依舊平靜的提醒他:“最近雨天彆出門,也彆開車。”
“你這種冒充律師的造謠狗才要注意打雷下雨彆出門!彆被雷劈了!”暴怒的男人更激動了,破口大罵,舉著手機讓葉同塵看:“我就在外麵,坐在車裡怎麼了?今天不給我道歉,我……”
他話都沒說完,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隆——”聲炸在直播間裡,對麵像是被什麼劇烈撞擊了一樣,隻剩下尖叫和混亂的畫麵,那尖叫聲好像是兩個人,兩個男人的聲音。
但很快手機就叮鈴哐啷的掉在了哪裡直接黑屏斷了。
【????】
【什麼情況!大哥?】
【真雷劈了???】
【出什麼事了?真天打雷劈了?!還是摔了!哥!給個回應!】
【啊?什麼狀況啊……】
【臥槽臥槽什麼靈異直播間?有沒有人報警啊!】
【這是什麼展開???】
葉同塵頭頂亮著的燈忽然閃爍了一下,滅了,麵前的直播間也隨著燈光的熄滅黑屏了。
房間突然陷入一片昏暗,斷電了。
“好大一聲雷。”律所的門被推開,曉山青手裡托著東西快步進來,抬頭看了一眼熄滅的頂燈,“不是又停電了吧?”
他過來把手裡的吃的先遞給葉同塵,頭發和肩膀被雨水掃的微濕:“你先趁熱吃,糯米糕沒了,我給你買了梅乾菜燒餅和藕粉。”
燒餅的香氣中混雜著藕粉中的桂花香,葉同塵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聞到食物的香氣了,這會兒被香氣勾的胃咕咕叫,接過來道了謝坐到一邊的沙發去吃,又說:“你直播間剛才有人連線谘詢了。”
“是嗎?連上了?是谘詢離婚妻子能不能淨身出戶的大哥嗎?”曉山青忙到電腦前看直播間,但停電了,筆記本雖然亮著,卻沒網直播間黑屏。
“是,他很急,我就幫你回答了他的問題。”葉同塵說。
“你也學法?”曉山青驚訝地看向她。
“嗯。”沙發裡的她用一次性筷子把半濕的黑發隨便挽了起來,拿著燒餅又問了一句:“是素的嗎?我不食葷。”
曉山青看呆了:她剛剛是怎麼用一隻手把頭發插起來的?
等葉同塵詢問地看過來,他才慌忙點頭說,是素的。
她這才低頭開始吃。
曉山青坐在椅子裡偷偷看她,她吃東西可真斯文,隻用一隻手吃,一口燒餅一口藕粉。
門外有景區的工作人員過來對曉山青說,景區的停車場一棵大樹被雷劈倒出了點事故,幾個線路被大樹掛斷,所以停電了,已經在搶修了。
曉山青忙:“出什麼事故了?有人受傷嗎?”
“大樹砸到了一輛車,車裡居然坐了兩個人。”工作人員跟曉山青也算是相熟,在窗戶外跟他八卦說:“傷得重不重不清楚,已經叫救護車了,但你說這大雨天的兩個男人把車停在停車場快一個小時,不去景區也不走乾嘛呢?聽說其中一個男人還沒穿衣服。”
曉山青不愛八卦彆人,就說:“也許人家想等雨停再逛景區,這很正常,但願人沒事。”
人倒不會被砸死。
葉同塵坐在沙發裡慢慢的喝了小半杯藕粉,感覺才算真正活過來。
外麵的雨在驚雷之後越下越大,陰雲密布,才下午四點律所裡就黑的像夜晚。
曉山青翻箱倒櫃找出了手電筒,打開放在了葉同塵的手邊。
陰沉昏暗的房間裡,隻有葉同塵身邊被照亮。
“你彆害怕,應該很快就來電了。”曉山青很禮貌地退回坐在椅子裡,不往她身邊的沙發上坐,看她臉上的淤青和刮傷問她:“你是在山上摔了嗎?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要不要幫你聯係你的家人?”
名字。
葉同塵發現這具身體的記憶是“觸發式”恢複,看到什麼記憶就會被觸發恢複什麼,她現在隻恢複了一小部分的記憶,原主人似乎也是一名律師,名字叫葉塵。
至於有沒有家人,她還沒有記起來,恢複的記憶裡原主人似乎總是獨來獨往,一個人住。
“我叫葉塵。”葉同塵喝完最後一口藕粉,一隻手將袋子和杯子收拾好,和他說:“我暫時沒有家人。”
暫時?
曉山青聽懂了又沒全懂,剛想問她住哪裡,不然送她回家。
她就先問:“我可以借用你兩塊木板嗎?”她抬手朝門後指了指。
門口放著幾塊棕色細長木板,是裝修辦公室留下的,保潔阿姨說有用就暫時沒丟。
“木板?你要做什麼?”曉山青雖然疑惑,但還是邊問邊起身去門口拿了兩塊木板過來,“這兩塊可以嗎?”
“可以。”葉同塵一隻手接過木板放下,又慢騰騰的抬著自己的另一條胳膊放在桌子上很平靜的說:“我手臂骨折了,需要固定一下。”
“?!”曉山青震驚了,大腦差點懷疑耳朵接收進來的信息,她要木板固定骨折的手臂??
她那隻手臂原來是骨折了?怪不得她一直用一隻手!他還以為她在耍帥!
曉山青呆若木雞地看著她挽起衣袖,露出又腫又滿是淤血和刮傷的手臂,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老天爺這不痛嗎?她好能忍!
“彆彆……”他慌忙按住木板打住:“這怎麼能自己固定啊,太嚴重了,必須得去醫院啊。”
葉同塵剛要說什麼,他就又說:“當我求你了,我這個人真看不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