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是個警察,乾刑偵的,他不是什麼領導,沒有所謂的主角光環,業務能力不是最突出的,也不是最努力的,充其量算是主角手下的一個小弟。
那幾天局裡難得的清淨,上級領導通知下班早,他就去了自己經常路過的書店。
受平時不忙的時候喜歡看書,好像因為受自己是乾刑偵的,所以也對這一類刑偵推理的書比較感興趣。
他在書架上挑挑揀揀,不經意間發現了一個行為可疑的十來歲小孩兒,穿著打扮間不難發現,小孩的家境並不好,注意到小孩兒遮遮掩掩的動作,受發現他應該是偷了書,正想過去告訴老板,卻發現老板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聲張。
受很納悶兒,這個傻老板怎麼回事?都抓到人偷書了竟然不管?受作為一名心中充滿正義感的人民警察,實在不明白這個老板的內心所想。
受不動聲色的站在收銀台旁邊的書架旁,眼看著那個偷書的小孩兒慌裡慌張的跑了出去…
他疑惑的盯著老板,也就是攻,問他問什麼不抓住他,攻說,
那個小孩兒他認識,是附近一個拾荒老太太撿來的小孩兒,小孩兒本性並不壞,隻是實在是沒錢買書,他每次偷書自己都知道。
第一次偷的時候,攻有點兒生氣,本來想的是先放他一馬,要是第二次還來,就拎著他去找他的奶奶,結果沒幾天,就發現那本書又原封不動的放了回去,隻不過就是拆了包裝。他翻了翻,也沒發現什麼塗抹痕跡,甚至連折痕幾乎都沒有。
攻說,那個孩子隻是想獲取知識罷了,他開書店的目的就是為了傳播這些文字的價值,如果能幫到那個孩子,他很樂意。
受對攻說,但是偷書的行為是不對的,等他下次再來的時候,你得告訴他,這種行為是不對的,可以弄一個借閱區,這樣既可以免費閱讀,也可以不傷害小孩兒的尊嚴。
攻說這個辦法不錯,他馬上就開始著手準備。
這麼一來二去,兩人就聊上了。
攻說自己早就眼熟受了,經常可以在懸疑推理那一個區類那邊看到他,還問他隻愛看那一類書嗎?
受有點兒不好意思的說,自己是刑偵警察,看這些對自己工作還有點兒用而且自己也愛看。
攻驚訝,“原來你是刑偵警察?”
受很不好意思,他知道自己外表看起來有點兒文文弱弱的,一點兒都不像警察。
攻卻搖頭說,是看他太文靜了些,但是那一身的正義感卻是怎麼也蓋不住的。他一開始還以為受可能是一位作家,專門搞正義的批判文學的那種,隻是後來一直在懸疑推理那邊逛遊,這個想法也就不了了之了。
受覺得好笑,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用充滿一身正義感來形容他,雖然覺得有點兒阿諛奉承,實在想不出來什麼詞語形容他的嫌疑存在,但受還是欣然接受了。
攻邀請受一起布置借閱區,並懇求受幫助他對男孩兒進行思想教育,還說什麼人民警察是專業的 ,群眾需要他的幫助。
受笑得嘎嘎樂,這是他第一次這麼活潑。
後來兩人的聯係越來越多,一開始是攻問受有沒有什麼特彆推薦的書,亦或是喜歡的作者,要是他書店裡沒有的 ,他就去弄些回來;
再後來就是和受討論書裡的故事情節,很多個夜晚,兩個人都在對著一個故事裡的屍體,或者是文筆的漏洞展開激烈的爭辯…
慢慢地又變成了攻問受喜歡吃什麼,假期想要乾什麼,工作辛不辛苦,危不危險,什麼時候退休,退休後乾什麼…
受就好脾氣的回答他的問題,
喜歡吃魚,但討厭挑刺;放假了就想去旅遊,要不就窩在家裡或者書店裡看書,工作就是那樣,沒有小說裡寫的那麼危險恐怖,但有時候也會遇見血腥暴力的事件;退休的話,等他乾不動的時候吧,他還是很熱愛自己的職業的,光榮的,為人民服務的警察…
受對攻表白了,攻很驚訝,同時又有點兒鬱悶,
“應該是我先表白的啊,怎麼就被你搶了先?不行,重來一次,你彆說話”
“xxx我喜歡你,我想一輩子對你好,我就是個小基佬,一輩子隻想和你一個人搞對象的小基佬!你要是答應我,我書店裡的懸疑推理書你以後隨便看,就算是整個書店都擺滿都可以,你能和我在一起嗎?”
受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他擦了擦眼尾的淚,連連答應了攻的告白。
受搬去了和攻一起住,兩個人在一起的生活很平淡,沒有什麼大起大落,也幾乎沒有爆發過爭吵,頂多就是在床上的時候,本來白天水坑泥潭玻璃渣子滿現場跑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受,變得磨人起來哼哼唧唧的鬨攻,說“你弄疼我了,你是個混蛋”之類的雲雲…
很幸運的,在一起一年多了,兩人仍然如膠似漆,好似熱戀。
元旦那天晚上的時候攻問受最想去哪個地方旅遊,受說想去拉薩,攻問他為什麼,受說:
“因為那是離天堂最近的地方……我見過太多死去的人了,自殺也好他殺也罷,如果活著的時候他們痛苦萬分,那我希望他們死去的時候能去往一個幸福神聖的地方,就像拉薩那樣,充滿愛與自由…
我希望,我死的時候能在拉薩安葬…”
“xx(攻的名字),我們一起活到六十歲吧,等我五十歲或者四十多歲退休了,那以後我們就有大把的時間去旅行了,也不能活的太久,不然就煩了,我們要一起,一直在一起…行嗎…”
受躺在攻的手臂上,越說越困,說到最後呼吸平穩,漸漸閉上了眼…
第二天一早,受起床吃完攻做的早餐後,騎電車去市局上班,還沒把凳子捂熱,隊長就下了任務,說是城西一家人遇到了劫匪涉及命案,收拾收拾轉備過去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