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黑紗女子(2 / 2)

桂枝香 小兔張飛 3554 字 11個月前

雲皎一手接過匕首,並不將遊遠放下,全神貫注地與那花豹對峙起來。

花豹碧綠的眼睛如毒蛇般緊緊纏著雲皎,周身流暢的肌肉如拉滿的弓箭,蓄勢待發。

一人一豹對峙良久,均不敢稍動。

這時,雲皎試探性地邁了一步,不知是不是不小心踩到了石頭,忽然失去重心地向左一歪,遊遠不由得驚呼出聲。

就在這時,花豹窺得破綻,眼中精光一閃,後腿猛地發力,如離弦之箭射向雲皎。

雲皎冷哼一聲,托住遊遠的左手如絞藤繞背而上,抓住遊遠的衣領後驟然向花豹的方向擲去。遊遠被擲得既快且高,隻能眼睜睜看著下方的花豹張著血盆大口向雲皎撲去。卻見雲皎左手撐地,雙腳腳尖交錯點地,一招“春擺楊柳”,貼著地麵倒向花豹掠去。

人豹交疊之際,雲皎正仰麵對著花豹白色的肚皮,霎時出手如風,倒握匕首用刀把頂著豹腹颯遝而過,臨到豹尾,又翻轉手腕“唰”地在豹腿上割出一道血口,此時豹已遠,勢已弱,腳掌狠踏地麵,借勢而起剛好接住自半空中掉落的遊遠。

單手抱著遊遠退後三步穩住身形後,遊遠的驚叫聲、花豹的哀號聲、濺起飛沙的落地聲才同時響起。

遊遠的心臟在胸腔內咚咚跳個不停,還沒回過神來。

那花豹舔舐了幾下受傷的後腿,嗚嗚哀叫著退後了幾步,但看向雲皎時,眼中凶狠神色更甚,竟是個不顧傷口要上前拚命的架勢。

遊遠連忙開口道:“姑娘!你若不願收容我們,我們走就是了,何必放獸行凶!”

那女子戴著鬥笠本是望著花豹方向,此時聞言轉過頭來看著遊遠,不知為何突然渾身一震,幾步搶上前來,要探遊遠胸口。

雲皎疾退兩步,不願與這女子正麵相抗,一手抱著遊遠,一手持匕首橫在胸前,眼睛還盯著花豹一動未動,顯然是怕那畜牲乘主人上前時偷襲。

那女子停在兩步遠的地方,抬起手衝身後的花豹比了個手勢。花豹看見主人下令,鬆懈下全身肌肉,瘸著後腿,咕嚕著向小院內去了。

女子見花豹回了小院,才又轉過頭來,直直地看著遊遠胸口,道:“這……這印章誰給你的?”

遊遠聽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問出這麼一句,低頭一看才知道自己掛在脖子上的雲紋印章不知道什麼時候抖了出來,莫名道:“這是我娘給我的。”

女子立刻反駁道:“你胡說!這印章分明為一個男子所有!”

但馬上,黑紗鬥笠後又傳來女子的失魂落魄的聲音:“是了,這是他的貼身物件,從不輕易示人。他何等本領,也斷不可能被人搶去。若是你娘給你的,那自然是由他送給你娘的了。”

說完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遊遠,“你如此孱弱平常,實在不像他,可見你們大慶人說的‘虎父無犬子’並不對。”

遊遠見著黑紗女子一改初見時的驚慌青澀,顯露出老氣橫秋的姿態,像是十三四歲的女孩身體裡住了個年過半百的靈魂。雖然內心深感怪異,但她說話的字裡行間顯露出和自己的生父頗有淵源,當下也顧不得許多,撲上前抓住女子的雙手道:“你見過我父親?他是誰?他現在在哪裡?”

女子聽到遊遠的問話,狐疑起來:“你沒見過他?你娘是誰?”

遊遠見女子雖身形嬌小,可語氣卻強硬異常,隻得答道:“我娘是汾州銅縣的一個孤苦婦人,多年來含辛茹苦將我養大,遺願便是讓我找到父親。這位姑……姑娘,若是你認識我父親,請告訴我,遊遠一輩子感念姑娘大恩大德!”

黑紗女子退後幾步,避開遊遠的禮數,語調陡然尖銳道:“你姓遊?”

本已進院休息的花豹聽到主人的語氣有異,此時從門邊探出頭來,喉間衝遊遠二人發出威脅的低吼。

雲皎見狀,伸手將遊遠拉回到身後,拱手道:“這位前輩,陳年往事我二人確實不清楚,許是當中有些誤會,今日叨擾前輩實在罪過,這便告辭。”

黑紗女子聞言,全身鬆弛下來,笑了三聲後道:“你倒比這小子有眼力,聽我說話,知道改口稱我一聲前輩。罷了,這印章主人於我有恩,既然你們能帶著這印章,不管是不是他兒子,也是與我有緣。我看這小子左腿傷得不輕,再不處理怕是要廢了,之前的事不追究了,跟我進來吧。”說完,頭也不回地往院中走去。

雲皎遲疑著沒有動作,顯然有所疑慮。但遊遠苦苦追尋的生父線索如今落在這裡,就算沒有這腿傷,也是萬萬不可能離開的,蹣跚著就要跟上女子,雲皎見狀,無法,隻得攙扶著他進了小院。